憲兵司令部反情報課。
案情分析室桌上的資料,比兩天前堆砌得更高了,以至於騰不出一小塊地方書寫。
“這兒太擁擠了!中村中尉,我們把這些沒用的資料,都扔了吧?”武田少尉說。“全都堆在桌上,太礙事了。”
“先留著,說不定什麼時候又需要了。”中村雄二說。
“中村中尉,你說,這個程振奇是不是已經不在日本了?”武田泰一問。“不然的話,這麼久都還沒有找到一條真正有用的線索?”
“日本是個島國,四周都是大海,程振奇不在日本在哪裡?能飛出去?”中村雄二說。“一定能找到程振奇,我絕對有信心。”
高橋圭夫推門走了進來。
中村雄二和武田泰一同時起身立正。
高橋示意兩人坐下。
“剛剛,你們聽廣播沒有?”高橋圭夫問。
“沒有。”中村中尉說。“是什麼廣播?”
“佐藤彥二寫的報道,說我們憲兵司令部加強了對冢本大佐的保護!”高橋圭夫說。
中村雄二有些詫異。
“他是怎麼知道的?”中村雄二問。
“佐藤彥二去冢本大佐家接太太回家,高丸拿著槍對著他!”高橋圭夫說。
“他為什麼要這麼報道這個?”武田泰一問。
“武田少尉,你告訴我,佐藤彥二為什麼不能報道這個?”高橋圭夫問。
武田泰一半天找不出理由。
“有人刺殺冢本大佐,我們加強對冢本大佐的保護,報道出來很正常!”高橋圭夫說。
幾個人沉默了半晌。
“高丸曹長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,又壞我事。”高橋圭夫說。“我讓他秘密保護冢本大佐,跟蹤抓捕接近冢本大佐家的可疑人,他卻被一個十二、三歲的少年,弄得暴露了行蹤。”
“暴露了也好。暴露以後,冢本大佐知道我們憲兵司令部在費心費力地保護他,一定會心存感激之情。”中村雄二說。
“糊塗!”高橋圭夫說,“去年皇道派鬧事,一晚上殺了那麼多的高官,有誰要求加強保護了嗎?冢本大佐可不蠢!我們不要惹火燒身!”
頓了頓,高橋圭夫繼續說道,“中村中尉,你去把冢本大佐家房前屋後,值班巡邏的明哨暗樁,統統都撤了!”
“一個不留嗎?”中村雄二問。
“一個不留!”高橋圭夫說。“惹怒了冢本大佐,我們會有大麻煩!”
“是。”中村雄二說。
高橋圭夫看著滿桌資料,問武田泰一:“已經查了多少人了?”
“蒐集入境者資料人,發現可疑線索300餘條,均被一一排除。”武田泰一說。
“一個可疑的人都沒有發現嗎?”高橋圭夫問。
“沒有發現。”
“兩年之內,會有這麼多人回東京都?”
“是。大部分,來自滿州。”
這時,竹下健太郎急匆匆地推門走進來。
“報告高橋課長,有重要發現!”竹下健太郎氣喘吁吁地說。
“什麼重要發現?”高橋圭夫冷冷地問。
他對諸如“重要發現”之類,早就沒了興趣。
“淺草寺附近有一個叫做永川恭子的女人,打電話給淺草警察署,說她在田村津喜中尉被殺的當天,曾經見過田村津喜。”竹下健太郎說。
“哦?走,去看看!”
高橋圭夫突然有些興奮,轉身走了出去。
竹下健太郎和武田泰一連忙跟上。
幾個人開車一路疾行,把車停在淺草寺外,下了汽車,內山警署長連忙迎了上來。
“永川太太在哪兒?”高橋圭夫問。
“你們跟我來!”內山警署長說。
內山警署長帶著高橋圭夫一行,在小巷子裡七彎八拐,來到一處掛著“永山文智”小木牌的兩層木樓前。
“永川恭子就住在這裡。”竹下說。
“敲門。”高橋圭夫說。
“打擾了!”內山警署長輕輕地敲了敲門。
不一會兒,門開啟了,一個30來歲的女人伸出頭來,詫異地看著竹下健太郎。
“你們……”
“你是永川恭子?”竹下健太郎問。
“我是。”永川恭子說。
“這位是東京憲兵司令部的高橋中佐。”竹下健太郎介紹道。“我們想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