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天文十八年的進士,而今入仕已整整二十年,起初在翰林院任職,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是十分不易。
而今在海陵任知府已經六年,做夢都想更進一步。
他平日裡最大的愛好便是吃,而且很喜歡自己親自動手做美食,雖說君子遠庖廚,但在他這不太合適。
今日他親自做了幾道美食,專門招待遠道而來的摯友,林州知府於輝。
二人同屬仕子黨,早年還是一起進京趕考的同鄉,關係一直都很要好。
更加有緣的是,一個在林州任知府,一個在海陵府任知府,乃是比鄰之所。
“如常兄,此番你奉命南下,去河東處理瘟疫之事,真是可喜可賀啊。”
沈從義面板黑黑的,身材十分健碩,看著不似是個文人,反倒更像是武將。
看上去也四五十歲左右,頭上已經有了不少白髮。
說話時眼中帶著些濃濃的羨慕。
朝廷突然下旨特赦梁石玉,但是他們二人也不太清楚什麼情況。
不過河東按察使史光路等人,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,而今河東官場,吸引了滿朝文武的目光。
布政使一職目前尚未確定,但史光路這個河東按察使,還有武安府的同知劉志已經被拿下。
現在朝廷又突然派於輝過去,而且是以欽差的身份去協同林之平,一起處理河東瘟疫一事。
釋放出了一個強烈訊號,此事過後,於輝就算撈不到布政使一職,按察使肯定是沒跑了。
看似只是漲了一步,正四品知府變成正三品按察使,可對許多人四品官員而言,一樣是個天大的美事。
畢竟到了他們這個位置,上面是一個蘿蔔一個坑,想升一點都很困難。
於輝聞言長長的嘆了口氣。
“德美兄,此事哪有你說的這般容易,於某也未曾想到,朝廷會突然派我過去。
河東武安府的瘟疫來勢兇猛,這可不是個好差事啊。”
於輝是真的感覺到了極大壓力,朝廷派他過去的意思很明顯,讓他協助林之平壓制費家那些世家門閥。
務必以最快速度控制住瘟疫,絕不可讓此病繼續擴散。
除此之外,杜成忠還給了他一道密令。
若瘟疫當真太過兇猛,讓他當機立斷,絕不可讓瘟疫繼續擴散。
於輝明白他的意思,就是瘟疫地區的百姓不聽勸告,依舊亂跑亂竄,就將這些人全部誅殺!
一想到這,於輝心中就十分痛苦,他實在不忍將屠刀揮向這些受災百姓。
可又沒辦法,雖然是杜成忠給他的密令,但實際就是皇帝的意思。
他不允許趙慶江山,出現任何不穩定因素。
“如常兄,此番你到了河東,只需按照林大人之令行事便可,切莫仗著欽差身份與他硬來啊。”
沈從義滿臉肅然的提醒了一句,他了解於輝這個人。
於輝雖然為官多年,但骨子裡還是有幾分文人的氣節,可是在官場之中,這種文人氣節有時會發生反作用。
“多謝德美兄提醒,於某會注意的。”
二人邊吃邊聊,突然一個人走了進來,對沈從義拱了拱手。
“啟稟知府大人,竹縣縣令佟豐來了,說有要事要立刻見您。”
沈從義當即面露不喜。
“佟豐?他能有什麼要事?讓他候著。”
對於這個愛匾入迷的糊塗縣令,沈從義也是瞭解不少。
每次去竹縣,對方都會想方設法的,讓自己看他那邊匾額,為的還不是在自己面前刷好感。
為此沈從義說過他幾次,可佟豐還是我行我素,對於這樣的人,沈從義可沒幾分好印象。
來人應了一聲,立馬退了出去。
“如常兄,聽說陛下幾日前讓吳王住進了凌閣店,對此你怎麼看?”
沈從義說此話時,下意識壓低了聲音,臉色極為嚴肅。
於輝看了他一眼,連忙說道。
“德美,此事不是我們該關心的。”
話語已經有了幾分警告的意思,而今時趙景潤登基的第九年。
他今年41,共有六子四女,嫡長子趙泓霖,也就是如今的東宮太子,今年22,其母為當今的白皇后,乃是武國公白天雄之妹。
背後站著的是新野武將群體。
趙泓霖受其影響,故而雖然被冊封太子,但實際並不得趙景潤的喜歡,因為趙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