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封閉四門同樣不行,想逃命的百姓會陷入恐慌,在此期間若是這些人繼續製造殺戮,這種情緒會日益累增。
到了一個臨界點時,一旦徹底爆發,百姓們可能會做出強行衝城之舉。
這不僅會有損官府威信,屆時巡撫,知府等人定然會被朝廷問責。
看似朝廷還有一種辦法,就是加派人手,晝夜不停地巡視全城,確保不會再發生新的血案。
可問題是,海陵府城內的百姓有幾十萬,城池又如此之大,那些人在暗處,官府在明處。
只要他們想繼續殺人,總能找到機會下手,壓根無法杜絕。
李卓沒有去街上,他剛剛又問了下詳細情況,據人說一晚上死了五十八人,且分佈在城中的不同地方。
那個官府腰牌,被一個死者握在手中。
而官府殺人的說法就是由此而來,短短一夜不到的時間,就已經傳的滿城皆知。
“這些人還真有些腦子,竟然知道造勢。”
這是典型的利用輿論,如果不是那些人刻意傳播,絕不可能一夜就鬧的如此之大。
效果是顯而易見的,直接給了官府當頭一棒,立刻做出了封鎖四門的決定。
“咦?李公子?你怎在此處?”
李卓正在喝粥,思考這些事,一個帶著驚喜的聲音忽然響起。
聞言李卓馬上抬頭看過去,正好有兩人走下來,前面那個濃眉方臉,瞧著約莫三十來歲左右。
見到他李卓也大感意外,起身站起。
“裴兄?你怎麼在此處?”
此人正是李卓在平陽通往泗平官道上,遇見的那個裴洪,當時二人在茶棚中聊了許久。
自己也是因為他,得知了河東武安府鬧瘟疫一事,最後為了救他,甚至特意寫了封信送給了皇帝。
後來沒多久梁石玉就被特赦,李卓得知後,覺的裴洪他們也不會再去劫獄,為此當時還挺高興。
“哈哈,李公子,你我真是有緣。”
裴洪十分高興的走來,他還沒忘李卓的一飯之恩呢。
李卓忽然看到他身後的梁石玉,愣了下,試探性的問道。
“裴兄,莫非這位就是……”
裴洪明白李卓什麼意思,連連點頭。
“公子所言不錯,正是梁大……”
話未說完,連忙開口為“梁老爺。”
“裴洪,你與這位公子認識?”
梁石玉對李卓微笑著點了下頭,而後有些好奇的看向裴洪。
“回稟老爺,我與李公子在平陽官道上一見如故,他當時還請了我一頓茶飯。
未曾想到今日竟然在此遇見,老爺你說說這是不是緣分。”
李卓發現,和第一次遇見裴洪時相比,他的性格開朗了不少。
倒也正常,那時的梁石玉還在天牢,裴洪也是抱著必死的想法去劫獄。
而今梁石玉被朝廷特赦,他不用劫獄送死,心境自然也會有所變化。
梁石玉看著李卓撫須一笑。
“他鄉相遇,的確乃莫大的緣分,今日正好回報上次的茶飯之恩。”
梁石玉也是第一次聽裴洪提起此事,他覺的李卓氣質頗為不凡,且看上去彬彬有禮,故而對其印象也算不錯。
“梁老爺客氣了,區區一頓茶飯而已,何足掛齒。”
說歸說,他們還是在一桌坐了起來,簡單的聊了幾句。
雖然梁石玉如今被革職了,但他身上官威猶在,李卓與他也不算熟悉,覺的有些不自在。
所以很快結束了第一次聊天,向梁石玉告辭,說要去拜訪一位朋友。
梁石玉自然沒有多言,只是看著李卓他們三人離開的背影,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。
“裴洪,你此番去上京的路上,是否只是將梁某之事告訴了他一人?”
裴洪搖了搖頭,倒十分老實。
“老爺,此番去上京,我原本抱著必死的念頭,加上老爺含冤入獄心中憋的難受,一路上與不少人都提過此事。
想著若是和老爺共赴黃泉,也好叫天下有人知道,老爺您是被冤枉的。”
聞聽此言,梁石玉有些感動的一笑,情緒放鬆下來,也是,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。
“對了,方才那位李公子看上去頗有氣度,你可知他叫何名?”
裴洪抓了抓腦袋。
“當時他說了一下,可小人沒在意,我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