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,傳到現任掌門白嘯手中,已是六年前的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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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正當仲夏,午後時分,豔陽高掛,天南山道上傳來一陣“嘚嘚”的馬蹄聲。為首一騎上坐著個年近五旬的老者,長鬚素袍,神態雍容,他思索著早前在崇安發生的迷案,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那十六個字。他便是天南派現任掌門白嘯了。
白嘯的身後有四男一女五人,各騎一馬,乃是白嘯的女兒白靈及一干徒眾。其中還有一個俊美少年,騎著一匹白馬,神志恍惚地跟在最末。他便是崇安客棧老闆的獨子,林小允。那日父親受人之託送走一件寶物,不料在崇安峽谷遇劫,父親慘死,僅他一人幸得生還。後來天南派一行人趕來,見他孤苦無依,決定將他帶回派中。自從料理完父親的後事,林小允的心情已略微平復,心中所懷的更多是報仇雪恨的決心。只是這一路風塵撲撲,加上少有進食,此時羸弱的身體已有些不適,卻又不願顯露出來,尤自強撐著。
天南派的山門已遙遙在望,眾人一勒馬繩,放慢了腳步。林小允卻未留意,仍是恍恍惚惚地直衝到前面,隨後才醒悟過來,趕緊一勒馬繩,止步等待。
此一番冒失之舉,看得白靈“咯咯”直笑。她畢竟年幼,心思單純,在崇安峽谷目睹慘案之時,她也是感同身受,偷偷抹淚,然而過了一日便拋諸腦後。一路上見眾人沉默不語,有的還愁眉不展,原先說好的遊玩計劃也被取消,她自是大為不悅。憋了一肚的悶氣無處發洩,此時逮到一個笑點,如何肯放過。
幾個師兄也都陪著假笑,白靈得意更甚,衝笑得最歡的葉飛沙道:“三師兄……上次你說跟五師兄去臨安玩的故事,才講了一半,繼續,繼續哈……”
“額……我們不是去玩,是去執行任務。”葉飛沙語帶尷尬,擠眉瞥了一眼白嘯,復又衝白靈一陣賊笑。
“隨便隨便……快說,你們後來又去了哪些地方?”白靈瞪著鳳目,宛如一朵梨花沐在山風裡,嬌俏得令人心醉。
葉飛沙心頭一陣悸動,下意識地一甩耳畔青絲,用一副說書的口吻說道:“話說當日我與老五辦完大事,信步於臨安街頭,目睹這大宋帝都,恢弘氣派,風華物茂,來自五湖四海的商旅遊客,英雄豪傑,匯聚街頭,只覺目不暇接……有句詩文唱得好……”
“說重點!!!”葉飛沙正說得搖頭晃腦,眼看便要唱起來,卻給白靈一聲嬌喝打斷。
葉飛沙頓時怔住,上次說到臨安風貌,白靈明明聽得如痴如醉,怎麼今日竟不耐煩了?她究竟想聽什麼?女孩的心思真個是奇妙,想要什麼卻不明說,偏要讓你去猜。每每這時,葉飛沙便會暗自羨慕聶凡,若論猜人心思的天分,天南派上下只怕沒人能及得上這小子,可他偏偏又是個木頭,成天像個彌勒佛似的,無慾無求。
葉飛沙眼見白靈櫻唇嘟起,忽地靈機一動,清了清嗓子,說道:“要說這遊歷臨安的樂事阿,莫過於……吃!……”
葉飛沙本來想說:“吃!喝!玩!樂!”沒想剛說到“吃”,便見白靈一個勁地點頭,心下登時會意,小師妹果然還是個堅定的吃貨。
“臨安的名吃亦是馳名天下,什麼西湖醋魚,叫花童雞,道道都是宮廷名菜,不過要說最有名的,卻是天香酒樓的十八宴了……”
葉飛沙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,白靈聽得眸中放光,轉頭對前方沉默的韓錚道:“二師兄,下次歷練我們去臨安吧,一起去見識一下那家天香酒樓。”
韓錚滿臉嚴肅難得舒展,“呵呵”了一下,說道:“這個得看師父的安排。”
白靈當即杏目圓瞪,嗔道:“二師兄你這塊木頭,怎麼什麼都聽師父的?!”
韓錚微笑著搖了搖頭,不再應答。
“我不管!你們一定要帶我去天香酒樓,我要吃天香十八宴。你們不陪我去我就一個人去,要是我遇到壞人被綁了去,看你們怎麼辦?!”白靈雙手叉腰,氣呼呼地說道。
眾人看著小師妹的樣子,皆是由衷發笑,唯有葉飛沙若有所思,他總覺得這話中似有深意。小師妹要真被賊人綁了,最當憂心“自己怎麼辦”的,難道不是尚在外地的大師兄雲鶴,或是前方的爹爹白嘯嗎?幾時輪得到他們呀……
葉飛沙自然是想多了,剛想說些什麼,只見前方的白嘯倏地勒馬回頭,目光在眾人臉上逐一掃過,滿臉的嚴厲之色。
白靈登時收斂形色,嘴上卻是一陣嘀咕:“荒郊野外的,沒半個人看見,又不是在大街上,怕什麼!”
“白靈——”白嘯終於發話,低沉的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