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幫首領的位置空出,雪子所掌管的派系不僅有黑色產業也有部分灰色產業。而且還有首領乾女兒的身份,從小就在黑幫中生活,相比起部分參與爭鬥的候選人有天然的優勢。
“您覺得有資格和您同臺競技的是誰?”
雪子思索一陣,心中不斷比較,最後說道:“日川,松下。”
謝歸微微點頭,端起茶杯,抿了一口,嘴角揚起,“您還忘了一位。”
“誰?”
謝歸看著杯中茶底殘留的水漬,伸手將杯口傾斜,剩餘的茶水在桌面上匯聚成一灘水窪。她用食指輕沾了一點水,在棕黑色的木桌上寫下一個三字。
“三?”雪子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,大當家死前,三當家就入獄了。兩個月前他還在監獄裡,不可能參與這場爭奪賽。
雖然心中不敢相信,但還是說出唯一的答案,“三當家?”
謝歸點頭,看著自己手腕上綁著的領帶,眉頭微皺,像是裝可憐般將手遞向雪子,“好疼,不願意同情一下您的客人嗎?”
雪子還在心裡想謝歸提三當家的事兒,心中煩亂,也沒有過多注意謝歸的手腕有沒有勒紅,也沒有想到謝歸不可能用這種可憐兮兮的語氣對自己說話。
她說了聲對不起,起身為謝歸解開領帶,可當領帶上的結剛剛放鬆,自己的手腕就被反扣住,手臂一扭,上身砸到自己的茶杯上,變冷的茶水溼潤了肋骨部分的衣料。
桌面上的三逐漸被風吹乾,只剩下三個短橫。雪子身子扭著,腦袋垂在桌面上,眉頭緊蹙,疑惑地仰頭望著仍扣住自己手腕的謝歸。眼神中只有詢問,沒有謝歸禁錮自己的怒氣,她的直覺願意將信任交付。
謝歸用另一隻手解開了半掛著的領帶,眉眼帶笑,腦袋貼近雪子臉龐的上方。兩人捱得很近,雪子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平穩的呼吸,鼻腔撥出的每一縷氣息都打在自己的汗毛上,有一種威脅調笑的意味。
“雪子小姐,永遠不要對您的對手放鬆警惕。就算對方被囚於獄中,那也是一隻猛虎,一旦找準時機,就可以將我們撕的粉碎。”
雪子不合時宜地嚥了一口唾沫,眼睛直視著謝歸彎彎的眉眼,大腦像生鏽一般,咯吱咯吱轉動著,思考謝歸想要教會自己的道理。她仍沒有放開自己,甚至靠的更近了,壓低聲音繼續說了下去,手腕上的禁錮也更強。
“我們現在在一條船上,一條命需要掰兩半兒用。親愛的,別把我的那份也弄丟了。”
這句情人般的呢喃既像愛神的告白,又像死神的威脅。像在懸崖邊起舞,極致的危險才能帶來極致的歡愉。
雪子瞳孔放大,心臟微微顫抖,渾身的血液都好像沸騰。
危險,危險,細胞不停叫囂著。可是自己的心靈反抗著,不停拉扯理智,訴說自己的證詞。
接近她,聽從她,前面是自己期盼已久的未知,拉開它的面紗,坐上王座,親自掌握那些權利和秘密。
她五歲就被大當家領養,不停學習可以適應黑幫的技能,暗殺,談判,經營黑色產業。
斷掉的手臂,爆出的眼珠,從奄奄一息的孕婦肚中取出的死胎,不服管教的手下跪在地上的哀嚎......自己的養父坐在那個位置上從這樣的情境中找到趣味,笑著為自己解說如何折磨人最痛苦。
剛開始時,自己十分抗拒,甚至當面嘔吐昏厥。養父沒有關心,只是嫌棄,嫌棄她的懦弱無能,儘管當時的她只有8歲。
自己被嚇出了心病,神經衰弱,養父不再邀請自己一起去欣賞人間慘劇。過了一個月,三當家拽著自己腦袋,抵上一個鐵籠子的柵欄中,看著籠中皮包骨頭,口吐白沫,全身不斷抽搐的男孩兒。
“他是大當家領養的第二個孩子。”
這句話語氣中充滿了戲謔,自己的四肢變得冰涼,臉頰卡在冰涼的柵欄中,眼神由剛開始的驚恐變為麻木。
後來自己又生了一場大病,高燒不退,嘴裡說著胡話。或許那時把病都生完了,長大之後很少生病。
可能從那時起,自己就暗暗下了一個決心,一定要活下去,不能被別人掌控生命。自己主動請纓,用麻木冷淡的眼神站在養父旁欣賞一具具屍體,傾聽一聲聲哀嚎,嘴角顯出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養父很喜歡她這副樣子,對她的栽培也越來越上心。隨著年齡的增長,能力的提升,自己逐漸接近權力的中心。
自己見過太多殘忍的虐殺,心中像一潭死水,再養不活一條小魚。可是那次綁架讓自己遇到了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