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,之前自己做古銅盒時確實用了一些黎前輩帶來的黑泥,可是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,貓兒居然還能聞到,不得不說這小傢伙的鼻子可真靈。不過話又說回來,既然貓兒說她也看不出來,也就是說不一定是死魂,既然不是死魂,那他應該就沒生命危險,但這也並不能解釋他昨天晚上所做的行為,剛才老人家也說了生魂是不會傷人的,他傷了孫齊,這很顯然不是生魂所為。“貓兒,你能再仔細看看,這個究竟是生魂還是死魂嗎?”桑邑不死心,繼續問道。“貓兒看不出來,而且那位白衣服哥哥讓我跟你說,你要是再思考這些沒用的問題,就奪了你的身體,再用石頭把你的腦殼敲碎。”貓兒說這話的時候,依然是一副天然呆的樣子,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桑邑僵在原地。這話,怎麼聽著是在威脅他。桑邑也有些後怕,妥妥的閉上了嘴巴。果然禍不單行,先是中了六角古銅盒和詛咒,如今又被魂纏上,而這個魂還極有可能是自己夢裡的師父,而自己夢裡的師父又有可能是上古的黎追神鍛,這件事就算是講出來,別人也會把他當做痴傻或者是瘋子。但轉念一想,這也並不奇怪,黎追若是用了古銅器的力量將自己的魂抽離出來,封存在盒子裡,盒子又巧合的被自己拿走,那魂自然是要跟著自己的。可現在,自己又不能與盒子分開太久,這簡直是個比死局還死的局。“桑邑哥哥,那個大哥哥說,你要是再胡思亂想,就把你打暈,讓你忘記所有學到的鍛造手藝,從此變成個廢人。”貓兒依然用那副天真無邪的臉龐複述著那些慘無人道的話。難道這魂還能聽到自己心裡的想法?那自己豈不是,連秘密都沒有了?就算是魂,這也太不厚道了!但轉念一想,要是失去了他好不容易學來的手藝,那他會比死還難受,思來想去,還是先妥協得好。既然他不讓自己想這些,那就先不想。“貓兒,那他現在有說什麼沒有?”桑邑繼續問道。“他……”貓兒突然猶豫了,接著回頭看了一眼爺爺,然後趴在桑邑的耳邊說:“他在薅你的頭髮。”“啊?”桑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,但什麼也沒摸到。但貓兒卻衝著自己旁邊的空氣淘氣地吐了吐舌頭,然後蹬蹬蹬地跑到了老人家的身邊,躲在了老人家的身後,似乎在尋求老人家的保護。“桑邑!江悠醒了!”就在這時,身後傳來了孫齊的喊聲。桑邑連忙站起身向馬車走去。走進馬車裡,看到江悠已經坐起了身,雖然臉色有些蒼白,但好在可以活動了。見到桑邑過來,她馬上精神了起來,還沒等桑邑詢問就自己開啟了話匣子。“桑邑,你為什麼不告而別!”原來她是埋怨自己去瀧山沒有跟她說,不由笑了笑,說道:“時間太匆忙,沒來得及。”“幸好小婉一早回來跟我說看到黎元青的馬車出了城,不然我就算是騎著快馬也追不上你們!”江悠說道:“我本想著到了瀧山再給你個驚喜,結果躲在草叢裡不小心掉到了那個蛇窩,桑邑,都怪你,我現在受了傷,你得負責到底!”“……”桑邑一時語塞。而旁邊的孫齊卻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,一個勁兒地衝著桑邑挑眉,似乎在暗示他什麼。“先好好養傷吧。”桑邑撇了一眼孫齊,接著說:“到瀧山前,江悠就靠你照顧了。”“哎?不是,這事咋還推給我了?”孫齊見狀連連反駁:“江小姐都放話了,要你負責!”孫齊還故意把負責二字咬得極重,像是生怕桑邑聽不清一樣。桑邑有些無奈,也沒說什麼,反倒是出去接了一杯水遞給了江悠,說道:“喝點水就休息把,明天還得趕路呢。”這一夜桑邑一直坐在馬車外面,馬車上江悠和孫齊已經睡了,隔著簾子,桑邑還能聽到他的呼嚕聲。桑邑撿起一條樹枝丟進了火堆,此刻的密林十分靜謐,剛才貓兒那一鬧,估計是沒什麼野獸敢再接近這裡了,頭頂都是茂盛的樹冠,也看不到星星。想到今天發生的各種事,桑邑的腦袋裡亂糟糟的一團,看四下無人,他便對身旁邊的空氣揮了揮手,試探性的問了一句:“師父?你在這裡嗎?”但周圍十分安靜,別說是回應了,連個風聲都沒有。桑邑有些尷尬,接著又自言自語道:“師父,這次去瀧山,我想去找找咱們住的那座小屋,你說那小屋究竟在什麼地方。”“我呢,本來想跟著黎前輩學手藝的,結果陰差陽錯,反倒是你成了我的師父,還教了我那麼多東西,夢裡的那三年時光,我都記著,對我來講,你是我師父,也是我的朋友。”桑邑一邊說著,一邊還看著自己的身邊,就好像身邊真有個人一樣,接著他又說道:“但你如今已是一抹魂,那就該安安穩穩做個好魂,不要瞎折騰,孫齊他也是我的朋友,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,讓他受到任何危險。”桑邑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,心裡總是不安定,索性就說了出來。面前的火苗不停的跳躍著,木柴還時不時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