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長衍說的,可能一開始他才是那個命中註定的魔主,莫名其妙的得了不死之軀,而如今,江悠卻因為魔氣莫名其妙的進入了爐中,有那麼一刻,桑邑覺得該進入爐中被烈火焚燒的人是他自己。
而孫齊好像看出了他的窘迫,說道:“仙君,不如我們先等等,想想別的辦法,你看桑邑這臭小子,哪裡像什麼技藝高超之人,現在連自身都難保咯。”
要是擱著平時,桑邑定會和孫齊鬥上幾句嘴,可這一刻,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可長衍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孫齊,命令子言立刻加固封印,而他自己準備親自進入爐中,就算是燃盡自己的仙力也在所不惜。
看著長衍和子言離去的身影,那一刻,桑邑只覺得自己十分渺小,渺小到如一粒塵埃一般微不足道。
“臭小子,你在想什麼?”孫齊問道,臉上竟是掛著幾分笑意,在桑邑看來,這簡直與傻子沒什麼區別,可自己何嘗又不是一個大傻子。
“這煉魂爐中有一個專門用來封印火焰的空間,只要使用得當,便能將這些妖魔和火焰一起封閉在那個房間當中爭取一些時間,說不定能把江悠帶出來。”桑邑說道。
“我就知道你能做到。”孫齊來到桑邑身邊:“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的話嗎?”
“你說的話太多了,早就不記得那句了。”桑邑有些無奈。
“我等你。”
聲音很輕,卻讓桑邑感覺有什麼東西那一刻停了下來。
“等我什麼?”桑邑很是不解,他曾經說過這句話嗎?一直以來,孫齊究竟將他當成什麼?是夥伴,還是……
“等你什麼時候也困在爐子裡出不來。”孫齊扭著頭,轉身背對著桑邑:“在我眼裡,你就是個趴在樹上摘果子的瘦猴子。”
“……”
桑邑看著孫齊的背影,腦海中閃現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,後來他們一起被抓去礦洞,一起在礦洞中遇到那些變成怪物計程車兵,一起墜入了那滾滾奔騰的河水當中,一起又在大都城中再次重逢。
不知不覺,桑邑回到了藏書閣中,找到了飛水和水鱗,按照書中所記載,只要飛水和水鱗融合後,利用血咒術便能將此物熔鑄在煉魂爐的裂縫上,而血咒之術的關鍵,還是在於當年黎追遺留下來的鍛造術,可黎追之術至今未有人能完整的繼承下來。
可桑邑心中明白,黎追鍛造術究竟是什麼,可他一直不願意這麼做,他不能去動用無辜之人的鮮血,更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同伴,可他是桑邑,不是長衍,更不是君離山上的任何一個仙家。
“我不知黎追當年做了什麼,可如今,我只想將江悠帶出來。”桑邑將水鱗拿了出來,又將一直帶在身邊的古銅盒拿了出來,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這盒子,這盒子既然真有那麼強的力量,那便用此盒封印煉魂爐。
古銅盒加上水鱗,應該能把時間提前。
反正六角古銅盒最終也會消失在這世間,早一些,晚一些都無大礙。
那一刻,桑邑感覺到自己身體裡充斥著一股奇異的力量,他不知這力量從何而來,可他想起,曾經在與何宇辰交手的時候,也曾出現過,就好像身體裡的什麼東西在燃燒一般,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的消失,或許這就是君離山之人所說的魂力吧。
“師父,對不起,盒子,我護不住了。”桑邑說罷,在紅色的火焰中化作一道紅色的霧氣融入到了水鱗當中,那一刻,水靈和古銅盒好像融合在了一起,純淨的水鱗中浮現一個花紋,正是六角古銅盒上的藤蔓花。
魂被燃燒的感覺,讓桑邑痛苦不堪,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彷彿要融化一般,身體裡有許多氣流在湧動,這些氣流彷彿每一種都各自不同,桑邑想要去區分,可無論如何他都看不清這些氣流的模樣,就好像有五種不同模樣。
那一刻,桑邑只覺得自己便要成為這古銅盒的一部分。
而在煉魂爐當中,長衍已經站在魔氣的面前,雖然魔氣已經壯大到幾乎要填滿整個煉魂爐的空間,可這些魔氣卻始終沒有衝出爐子的包圍,子言也在極力的加大爐子外面的結界,隱約還能在魔氣中看到江悠的模樣。
她始終閉著眼睛,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這一切。
魔氣越來越大,就運算元言和長衍極力在維護結界不崩塌,可這魔氣壯大的速度遠遠要比修補的快,這樣下去,魔氣充滿這空間之後,便會將煉魂爐撐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