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在了江老爺的下巴上,桑邑聽到了自己骨頭卡啪啪的聲響,整個手掌傳來劇痛。江老爺也沒想對方會赤手空拳的打過來,也是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拳,嘴角滲出了淡淡的血絲。“桑邑,你冷靜一點,你打不過我爹的,我爹他的劍術在大都是上宗,在大都都沒幾個人能打得過他!”但桑邑現在哪裡聽得了勸,抬起手又是一拳,但這一拳卻被對方躲了開來,只見桑老爺手起刀落,桑邑的胸前的衣服被劃開了一道口子,胸口的皮肉也被劃開,汩汩的直冒鮮血,接著桑老爺又是左手一掌打在他的身上,桑邑就像一塊石頭一樣重重的落在地上,一口鮮血噴出,染紅了地上的毯子。桑邑!桑邑只聽到江悠喊著他的名字,而旁邊的桑老爺甩了甩劍上的血,喊了幾個手下過來,其中幾個人把他抬了起來,而江悠拼命的阻攔,卻被江老爺一把抓起來鎖進了屋子裡。再然後的事桑邑也不知道了。醒來的時候,他已經躺在了牢房裡,周圍是鐵柵欄,自己正躺在一堆乾草上,周圍還時不時的跑過幾只老鼠,潮腐的氣味燻的他一連咳嗽了好幾聲。桑邑想站起來,卻發現不管他怎麼使勁兒,身體就像一坨爛泥一樣根本動不了,原來自己上半身的骨頭幾乎全都被江老爺的一掌給震斷了,胸口的血此時已經凝固了,但皮肉還外翻著,還能看見一點骨頭,看著十分滲人,他現在還能活著實數奇蹟。桑邑吃力的放下胳膊撐了一下地面,身子輕微的晃了晃,只聽啪嗒一聲,胸前的衣服裡掉出了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,上面還沾滿了血汙。這不是六角古銅盒嗎?它居然還在。古銅色澤本就偏黑,如今浸染了鮮血,呈現出了罕見的黑紅色,乍看上去還有幾分邪性。桑邑吃力的撿起盒子,他輕輕擦去盒子上的血汙,卻發現一部分血好像滲透到了古銅裡面,不管怎麼擦都擦不掉,甚至那些血汙和盒子上的紋理融為了一體,像是被熔鑄在裡面的一樣。“六角古銅盒呀,沒想到最後的時光裡卻只有你陪著我。”桑邑有些喪氣的看著盒子,自己的傷勢估計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,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。這一路上自己大大小小的危險也都挺了過來,卻從未想過會死在大都城的牢房裡,他想呀如果自己沒有來大都城,此時是不是正在藥鋪和阿爹張羅著生意,又或者自己又因為鍊銅器被阿爹罰跪。總之一定不是在這裡等死。恍惚中,他彷彿聞到了李婆婆做的燒餅味兒,他聽到桑鈺練琴的聲音,還有小鎮上包子鋪阿三的叫賣聲,一切彷彿近在眼前。“哎……”隱約中,他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嘆息聲,那聲音沉穩而悠長,像是什麼人從虛空中漸漸甦醒一樣。聽方向似乎就在自己的身邊,可是牢房裡除了自己哪裡還有其他人。桑邑覺得應該是自己彌留之際的幻覺吧。就這麼桑邑漸漸的睡去,握著六角古銅盒的手也突然鬆了開來,古銅盒子叮噹一聲掉落在了地上,而盒子卻漸漸閃爍著紅色的光芒,接著光芒籠罩在了桑邑的全身。桑邑做了個夢,在夢裡他站在一片虛空裡,周圍都是藍色的霧氣,四處都沒有路,他就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走。“少年,你有什麼心願嗎?”又是這樣的開場白,似乎每一次醒來,他都要問同樣的問題,並且對窺探他人內心這件事樂此不疲。面對虛空中突然傳來的聲音,桑邑聽不出具體是從何處傳來,但那聲音似乎是在問自己。“心願,有是有,只不過現在已經很渺茫了,因為我已經死了。”桑邑有些失落的說。“說說看。”聲音有些慵懶,像是剛剛睡醒。“我想成為鍛造師,想鍛造出這天底下最厲害的器物,到時候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刮目相看!”桑邑說道,反正自己也死了,這些話說說也無妨。只聽虛空中的聲音沉默了許久,接著笑了笑,說道:“成為鍛造師,這有何難?我幫你,只要一瞬間,你就能名利雙收,到時……”“不行!不行!如果這麼做,那一切就沒有意義了,我想用自己的雙手去打造,鍛造出舉世無雙的銅器,不管有多難,我都想試試。”說這話的時候,桑邑的眼裡閃爍著光亮,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,他甚至願意為此付出一輩子的時間。但聽的那一方,思緒卻已經不在這裡了。這雙眼睛多麼熟悉。已經過去有千年了吧。不管多難,我都想試試。同樣的話,不同的地點,桑邑身影彷彿在和那個人重合起來。那時,夏日的蟲鳴甚是喧囂,溫酒煮茶,那人就安靜的坐在石桌前端著一盞茶碗,風輕雲淡的說著這句話。“哦?那你說說這鍛器的學問都有什麼?”聲音的發出者似乎來了興趣,繼續追問道。就像千年前一樣,他就站在那人的身後,總是問一些有的沒的問題,那人每次也都詳細的為他解答,哪怕每次他說的都是些無聊的話題,那人也都能一一接上,從未厭煩過。“煉器當然第一就是手藝,每一個精湛的器物都少不了工匠的辛勤工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