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都冬日的第一場雪,從夜裡一直下到了早上,紅色的琉璃屋瓦上落滿了雪花,江府的大門緩緩開啟,門頭上的霜雪落在了接送新娘的馬車上,江府中的侍從下人們紛紛協同著馬車走了出來。按照大都的習俗來講,新婚的馬車前是要點上兩盞紅燈的,寓意是新婚二人和睦相守,是大都城最美好的祝願。一路上鑼鼓昇天,一直從西街敲打到了東街,這馬車便入了宮,紅毯從正殿一直鋪到離暢所居的萬和宮,整個宮殿中都是一片喜悅的氛圍。新娘被送入宮中,侍從們便紛紛去準備晚宴,和正午的慶典歌舞。被邀請來的賓客除了大都朝中的一些朝臣之外,還有一些其他地方的賓客,黎元青也在被邀之列。而此時,在皇宮大殿的屋頂之上,一個黑袍男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人群。皇宮裡一個侍從抬頭看了一眼大殿的屋頂,卻又揉了揉眼睛,剛才分明看到又有一個黑影在,怎麼現在不見了蹤影呢?但那小侍從也沒有多想,而是端著盤子,前往宴會去了。按照之前蒐羅的地圖,在這大都王宮的地下,有一個地宮,之前那些鍛造師鍛造的器物全都暫時被存放在裡面,包括黎元青鍛造的那根神杖。“桑邑,那現在我們該從哪邊走?”孫齊問道。“沿著後面的這條路,一直走到養心殿的後,有一扇鐵門,從那裡下去便能去往地宮。”地宮的事原本桑邑也不知道,在大都的這半月裡,他在各處大大小小的茶坊裡打聽,得知了離淵的這個秘密。之前江悠所說大都王宮發生一些內亂的確屬實,但根源還是關於之前邀請各地鍛造師鍛造器物而來,其中有些個鍛造師來大都的目的也在離淵身上,傳言中,離淵是想效仿黎追,去鍛造新一批的銅器。為此離淵暗中蒐羅了一批俘虜囚禁了起來,意圖用這些人的血來祭器。正因為這批銅器,宮中出現了一次暗殺,當時離暢為了保護離淵受了些傷,但當時的許多知情人全部失蹤,具體的事件也都是民間的傳言了。但銅器這件事,卻吊起了桑邑的好奇心,若傳言是真的,那這些俘虜中說不定有父親他們,畢竟他們一整個鎮子都被屠殺殆盡,父親和兄長妹妹全都失蹤,說不定也在離淵關押俘虜的地方。桑邑和孫齊二人來到鐵門前,桑邑驅使小追開啟了門,兩人順著走廊一路向下進入了地宮。這大都城下的地宮倒沒有外面的華麗,但這地宮裡的路卻九曲迴轉,光是走廊就有交錯縱橫的幾十多條,就算有大都地宮位置的地圖,他們卻沒有這地宮走廊的路線圖。兩人歪歪曲曲地走了許久,都沒有走到盡頭,反而覺得好像是在原地兜圈子。“這地宮好生繁瑣,照這麼走下去,我們怕是一輩子走不出去。”孫齊有些走不動了,靠著牆邊坐了下來,走了半天,累也累個半死。“我們再走一遍,從現在起我們把走過的地方都做一個標記。”桑邑說著在牆上畫了一個十字標記,接著又向前面的走廊走去,孫齊雖然有些不情願,但還是跟了上去。兩人大概又走了半個多時辰,還是沒有走到頭,而牆壁上也沒有出現桑邑做好的記號,這就說明,這半天以來,道路看似完全相同,實際上並沒有重複過,也就說只要他們繼續向前沿著隧道走,的確能走到頭。就在兩人準備繼續前行的時候,卻聽到走廊的盡頭傳來了一些人聲,像是什麼人在說話。“難道說我們進入地宮被發現了?”孫齊疑惑,不應該呀,他們進來時,外面還在慶賀婚禮,沒理由這麼快就被發現。“應該不是,我們過去看看。”桑邑說道。於是兩人繼續向前,果真走到了盡頭,而這盡頭,竟是一間鐵牢,裡面關押著的人不下百人,看這些人的穿著,應該是來自大都城外的一些流民,看起來民間傳說關於俘虜的事大概也是真的。桑邑走到鐵牢前問道:“你們可是被離淵抓來關在這裡的?”但那些人好像都害怕著什麼,見到桑邑之後紛紛向後退,畏畏縮縮的都不敢說話,只有其中一名男子走上前來說道:“沒錯,我們的家鄉糟了災,原本是想來著大都城混口飯吃的,可誰知我們一入城,便被抓到了這裡,不知少俠可是來救我們的?”“那你們可知他們抓你們來究竟是做什麼?”“我們也不清楚,在這裡已經關了有幾個月了,雖然他們沒有對我們做什麼,但長久關在這裡,也不是個辦法。”那人說道。“這裡人這麼多,我也沒辦法立刻將你們帶出去。”桑邑見狀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。“少俠若能救我們出去,我等願意為你肝腦塗地,赴湯蹈火。”那人說著便要跪下,卻被桑邑攔了下來。“我們此番進來是為了調查這地宮裡的秘密,你們人數過百,想要帶你們出去的確不是易事,但你們不要擔心,等我出去,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好嗎?”桑邑說道。“那多謝少俠了。”那人說道。離開了鐵牢,桑邑和孫齊二人繼續向地宮的裡面前進,可這條路上除了鐵牢便只有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