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無妄國的人,都在忙碌的準備著晚上的慶典,江悠也幫著一起籌備起來,只有桑邑一個人坐在院子裡默不作聲。周圍的人們歡聲笑語,此時在桑邑的耳中只覺得有些吵鬧,復生族人原本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,可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。若是父親在,此時看自己沮喪的模樣,定是一番數落,他也定是毫不退讓與父親爭執起來,但如今,他多想讓父親站在自己面前,劈頭蓋臉給自己一頓臭罵。所有人都回來了,可唯獨少了他。回想起來,自他醒來之後,身體中的靈珠已經消失不見了,原本遊走在身體中的無妄之力也蕩然無存,他好像再次變回了曾經那個普通人,不曾獲得任何力量。在無妄之境裡,他做的那個賭注,如今算是贏了嗎?可如今他不知如何再去面對師父,在無妄之境中,他終歸是連累了師父,雖然剛才師父的確也完好無損的站在那邊,看起來未受到多少影響,可他卻一時無法再面對師父的臉龐。“你心中所想的事,我一直都知曉。”龍靈再次從古銅盒中出來,坐在桑邑的對面,似乎一切並沒有桑邑所想的那般嚴重。“你不怨我?”“怨。”沒想到龍靈竟是如此乾脆的回答:“你不顧為師的性命,擅自決定自己的生死,當真不念一絲一毫的師徒情分。”“我……”桑邑也無可辯駁。“你也不必自責,若我不同意你這麼選擇,也不會讓你走上那祭臺。”龍靈說道,接著一甩衣袖,端起了桌上的茶碗。龍靈紅色的眼眸望向遠處,淡淡說道:“若是黎追在世,想必也會與你做同樣的選擇。”“師父,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,我記得你說過,若我的生命受到威脅,你也會受到損害,可如今為何你似乎什麼變化都沒有。”桑邑問道。“自然會有損傷,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。”龍靈說道:“你與那無妄之境裡的傢伙下的賭注,是你贏了,它沒有取你的命數,只是拿走了無妄國所有的神力,從此無妄之國再無靈珠,無妄之力也就此消失。”“這就是換回族人的代價嗎?”龍靈點了點頭:“萬物相生,有得必有失,無妄族人失去了力量,想要生存,必然要另尋他法,你作為無妄之主,理應將這份責任擔起來。”“可我現在也沒有力量,更不確定能不能擔起如此重任。”桑邑低著頭。天上突然轟的聲音巨響,巨大的煙花綻放開來,五彩的顏色在天上蔓延開來。就在此時,江悠走了過來,江悠一把拉住桑邑的胳膊說道:“走吧,祭臺那邊的儀式已經準備好了,就等你了。”桑邑站在原地,沉默了片刻,終歸還是跟著他們兩人來到了祭臺。換上了無妄國的服飾,頭戴藤環,腳踏百年神木所制的木鞋,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上了祭臺的中心,還是那隻白玉碗,此時碗中游動著兩條白色的魚,按照習俗,桑邑要舉起玉碗,並且將兩條游魚親手放入祭臺邊的清泉中。桑邑將一切做完之後,玉碗中劃出一道白光,在桑邑的手指上轉了一圈,一枚木戒出現在他的手上,這便是無妄之主的證明。戒指戴在手上,眾人俯首,皆恭迎新主。站在祭臺中心的桑邑,望著這一切,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,接著一揮手道:“願我無妄,往後無災無憂,百姓和樂安康。”天上的煙花流光四射,地上的人們載歌載舞,一片和樂的景象。儀式進行後的一個月後,桑邑還是決定先離開無妄,按照之前的計劃,他還是想再回瀧山一躺,無妄之國如今也沒有什麼大事,所有的居民都各自忙碌自己的生活,可以說他這個國主在或不在,的確並無太大的關係。一大早收拾好行李,他便準備離開無妄。但還沒等出門,卻被桑鈺攔住:“三哥,你這是要去做什麼?”“我得再去一次瀧山,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。”“何時如此著急?不能多呆些時日嗎?”桑鈺說道。“時間已經不多了,我曾與一個人定下過契約,在契約之日到來前,得把另一件事處理好。”桑邑說道。“難不成就是你說的那個六角古銅盒的事?”桑鈺後來聽桑邑說起過他離開鎮子後發生了一些事。桑邑點了點頭說道:“黎前輩原本託付我尋找其餘的十二古銅器,並且要我將其銷燬,如今我已經找到了幾樣,還剩下一些沒有找到,況且,黎家內部出了些問題,黎前輩待我不薄,更何況,他還是我們的外公,如今出了事,我們不能坐視不理。”“可……”桑鈺原本想說些什麼,卻被從門口走來的江悠打斷。“沒關係,有我在你哥的身邊,定會護他周全。”江悠說道,這些日子在無妄,她也與桑鈺熟悉不少,從桑鈺的口中也聽到了許多關於桑邑小時候的事,兩人相談甚歡,才短短一個月,便好似親如姐妹,此番江悠已經猜出桑鈺心中的不安。“江悠姐姐,我知道你劍術超群,可三哥要去做的事,興許要更加危險。”桑鈺雖然不瞭解當中的具體情況,但知覺告訴她,桑邑此番一行,定不會那麼順利。“鈺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