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世豪此時已經成了一個血人,他立於陣中,努力地在與六尾溝通著。
“呵呵,二十年了,我當年所生下來的兒子,已經長到這麼大了嗎?”
“娘……”張世豪努力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,他被六尾身上的妖氣衝擊得已經快支撐不住了。
“收手吧,如果你破了鎮妖塔的封印,所有的魔頭傾巢而出,這世間勢必是一場浩劫。”
“這其中的因果,你擔不起。”
“呵呵,因果?”六尾怔怔地看著天空,喃喃的說:“早在二十年前你爹離世的時候,我已經不在乎什麼因果了。”
“這一天,其實早在二十年前就該到來,但因為你爹是棲吾山四天師之一,哪怕是為了遵從他的遺願,我也不能這麼做。”
“二十年了,我在這個地方生活了整整二十年,忍了二十年,而今天,我不打算再忍了。”
“如果你執意如此……那便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。”張世豪憤怒無比。
“別用生命威脅我,如今的我,早已經沒了感情。”六尾笑了,她指著張世豪:“念及我們之間的血緣親情,我給你一個機會,可以讓你離開。”
“之後,我就會屠盡棲吾山諸人,放出鎮妖塔千年大妖,屆時天下大亂。”
“讓開,離開棲吾山逃命。”
張世豪搖搖頭,他掙扎著坐了下來,閉上眼睛。
“你真以為我不忍下手殺你?”六尾冷笑一聲。
“我是你生的,如果沒有你,就沒有我,若你真要殺我,那就動手吧,我毫無怨言。”張世豪喃喃地說:“早點殺了我,我也能早日下冥府與我爹團聚。”
“你真以為我不敢?”六尾的瞳孔中赤芒更盛:“你想隨你爹而去,我成全你。”
她兩眼寒芒一閃,身後數條巨大無比的狐尾突然浮起,齊齊地向張世豪擊去。
張世豪閉上眼睛,等待死亡的降臨。
然而就在這時候,人影一閃,葉星辰及時趕到,他右手虛空一指,結出一個金印,擋下了六尾致命的一擊。
“你來了?”張世豪又驚又喜。
“你早說你們棲吾山有此一劫,也好讓我有點準備不是?”葉星辰無奈,抓住他的肩膀,用力一甩,將他甩出陣外。
六尾冷冷的盯著葉星辰,突然笑了:“你就是一瑾那丫頭念念不忘的那個男人吧?”
“晚輩葉星辰,見過前輩。”葉星辰抱了抱拳,他笑了笑道:“前輩,這是鬧的哪一齣?”
“無他,在棲吾山呆得久了,想出來活動活動筋骨。”六尾淡淡地說:“順便殺幾個牛鼻子解解氣。”
“這是何必呢?”葉星辰嘆了一口氣:“當初是您主動來棲吾山鎮妖塔的,想必您也有意磨滅自己內心的魔性。”
“二十年前您能有此決定,說明您的本心還是不希望自己魔性發作,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的,既然這樣,那今天又何必呢?”
“我已經不是二十年前的我了,張廣陵告訴我,只需要二十年,就能磨滅我身上的妖性,屆時我們夫婦就可以團聚。”
“但他騙了我,我丈夫早已經不在人世了,我這二十年,修心養性,就是為了壓制自己的魔性,不讓自己入魔。”
“然而我苦等二十年的結果,卻是這麼一個結果?”
“你的魔性只是壓制,並未完全除去。”葉星辰說:“棲吾山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,所以斷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放你離開的。”
“要不這樣,前輩先收了身上的魔性,然後我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,我想辦法驅除您身上的魔性,然後你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聚了,這樣可好?”
“呵呵,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?張震業,死了,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張廣陵逼上懸崖而死,他怎麼可能回得來?”
“我是妖,但我從未傷過人,做過壞事,天下之大,為什麼他們就容不下我們?”六尾的語氣淒厲,她瘋狂地嘶吼:“為什麼?”
嗡,又是一波魔氣湧起,逼得人連連後退,就連葉星辰,也退了幾步。
“跌下懸崖也未必會真死,無非就是你魔性未除,張天師也是擔心自己的師弟受到牽連。”
葉星辰說:“他的手段也許是有些狠了,但出發點卻是好的,前輩,二十年都過了,也不在乎多這一時半刻了,要不您收了魔性,我們聊聊?”
“休想,你廢話太多了。”六尾冷笑一聲:“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天狐心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