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喊聲,小毛崽不由一怔,轉臉便看見洪玉從前排急急忙忙,慌慌張張地向自己這邊擠著跑了過來,一到跟前就拉住他的手說:“小毛崽,幫姐姐一個忙好嗎?走,咱們出去說。”
小毛崽覺得奇怪,問:“怎麼啦,你這麼緊張幹嘛。”
“我們邊走邊說。”洪玉拉著小毛崽就往電影院大門外走,邊走邊說,“別人給我介紹了一個物件,那人很討厭,我很不喜歡,可他總纏著我,你幫我攔住他,行嗎?”
“小洪,小洪!”一個男人的喊聲傳來。
隨著這聲音看去,小毛崽發現一個身穿西裝的年輕人向他們這邊追了過來,他便問:“是哪個人嗎?”
“就是他就是他!”洪玉緊張地說,“你幫我攔住他,行嗎?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行!你回去吧。”小毛崽答應道。轉身朝津海幾人一招手,“哥們,快過來,有活幹了。”
一聽有活幹,津海幾人忙趕了過來。
……
洪玉脫身,小跑著出了電影院,又一個勁地往家裡緊趕慢趕。一到家,用力關上門,她就大叫:“媽!媽!”一副氣鼓鼓、興師問罪的樣子。無疑,今夜她是著實被氣壞了。
洪玉家的住房是洪玉的母親洪曉在單位裡,也就是南江城三醫院分的一套住房,二室一廳,面積795平米。自丈夫走後,洪曉跟女兒發配去了農村,丈夫冤案平反昭雪,她才帶著女兒洪玉回到南江城原單位。這麼多年了,洪曉一直是與女兒相依為命。
此時的洪曉,氣質依然如故還是那麼的淡雅、文靜、有修養,只是歲月的痕跡刻滿了眼角,人顯老了。
兩室一廳,母女倆各睡一間。聽到洪玉的喊聲,洪曉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,笑問:“看完電影了?!”
洪玉卻沒好氣地說:“媽,我告訴你,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!”
洪曉又問:“怎麼啦?”
洪玉正色說:“怎麼啦?媽,我鄭重地告訴你,我不需要你們給我介紹物件,一個也不需要!”說完,便直奔自己房間,進入後又用力把門關上了,任性地把發愣的母親扔在了客廳內。
回城後,洪玉進了電杆廠。時任三醫院的副院長宮燕妮與洪曉既是大學同學,也是好姐妹、好閨蜜。可以說,她是一步一步看著洪玉長大的。如今,眼見洪玉老大不小了還沒個物件,這才熱心地幫她介紹了一個在衛生廳裡工作的小夥子,也就是今夜與洪玉一起看電影的那個人。
相親,這是洪玉極不願意去做的事情,因為她的內心深處的深處,已經完完全全地被一個叫“小武子”的人給佔據了,任何人都無法進入。但母親苦口婆心好說歹說的,尤其是告訴她,這次的約會,物件是宮阿姨親自挑選的,不會錯。洪玉深知母親和宮阿姨的那層同學兼閨蜜的親密關係,這麼多年了,宮阿姨對她們家都很照顧,無論是精神上的,還是經濟上的,都可以說是傾盡全力,毫無保留。尤其是她聽母親說,宮阿姨正在努力活動,把她從電杆廠衛生所調出來進三醫院工作。這份情意,實屬難得,比金子還要寶貴。這樣的阿姨,豈能不給面子?於是,洪玉便答應去見見。不過事關自己的終身幸福,在心裡,她卻有自己的小九九,早盤算好了,今夜見一面就拉倒,明日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,想必宮阿姨和母親也不會責怪於她。畢竟,宮阿姨和母親都是有文化有教養的人,不可能不明白,婚姻必須有愛情做基礎,強扭的瓜那是不甜的。
哪知,那傢伙在影院裡坐著不好好地看電影,而是一個勁地找洪玉搭訕,針對影片海闊天空地胡說亂侃,還洋洋自得以為那是風趣、幽默,到最後趁著電影院比較黑暗的時候,動手動腳的很不禮貌,這令洪玉感到十分氣憤、噁心。這樣一來才上演了電影院電影一結束,洪玉就緊急逃避,並請求小毛崽幫助的那一幕。
遇到小毛崽、津海一夥人,那人還會有好果子吃嗎?
這會兒,看著女兒怒氣衝衝地回到家,洪曉不用多想也猜到了,今夜一定是很不愉快。但究竟是怎樣的不愉快,洪曉卻一無所知,她想弄清楚。於是便走到女兒房門前,敲了幾下門,喊了幾句,“小珏!”然後對屋裡說道,“小珏啊,今晚的事,媽曉得你不高興了,生氣了。可你,你可別生宮阿姨的氣哦。宮阿姨和媽一樣,也都是為你好啊,懂嗎?”
屋裡沒有聲音。
洪曉只好又說:“媽向你保證,類似今晚的事情,以後絕不會再有了。你……你就別太生氣了,好嗎?”
金珏為何改名叫“洪玉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