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前飛被抓的第五天就被宣判了五年徒刑,立即執行,被送到了他曾經待過的採石場服刑。隨後進來的便是趙勇、司馬俊和他的小弟津海、萬劍,他們分別判了三年至五年。沒過幾天,江強偉和其他一些幹部子弟也先後被判刑送了進來。不過,值得一提的事,江強偉聽從了姐姐江薔薇的話,去司察局自首,在量刑上得到了寬大,判得比較輕。
採石場,這個地方向前飛並不陌生。第一次,他是因為打傷了人,被送到了這裡。這次,他是因為帶頭群毆了人,判了刑,被送到了這來;不過,這次與前一次心態完全不同。
在採石場裡,獄察們曉得向前飛、趙勇等人皆是“公門衙內”,身份顯赫,對他們倒是客客氣氣的;犯人們也瞭如指掌,對幾個人更是敬畏有加,奉若上賓,沒人敢惹。
在“嚴打”中被抓,向前飛在心理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準備的,並不害怕,他還有義父義母在吶。可氣的是,居然是義父向豐收親自下的命令。義父下了命令,義母就沒法解救他了。另外,向前飛很清楚早年義母對他說的那句話,心知肚明義母的意圖,他也有心步入仕途,且欲有所作為。正因如此,他才發奮苦讀,掌握文化知識。寧致遠教授跟他說過“世上萬般皆下品,思量惟有讀書高;家中無才子,官從何處來?”然而,隨著向豐收的一聲命令,他覺得自己的美好前程完全給毀了,他不甘心,憋屈啊!
所以,一進來,向前飛便一天到晚黑著個臉,沉默寡言,跟誰也不說一句話,只是埋頭幹活。但他的心裡卻別提多窩火,整個人就像是一堆乾柴,就差那麼一點點火星引燃了。恰巧,就在這當口義父向豐收便在百忙之中抽空來採石場看他來了。
不過,為了不驚動太多的獄察,向豐收並沒在會見室裡會見兒子,而是不聲不響地來到了向前飛幹活的地點看他,與向豐收同來的是他的秘書焦洪波。
平時,向豐收只有兩個貼身警衛,這次焦洪波另外安排、增加了四個警衛,一共六人。採石場畢竟是犯人聚集的地方,是否有突發事件發生,誰也料不到,增派警衛人員保衛省主的安全,這是非常必要的。
來之前,焦洪波就命令獄察安排犯人統統停止勞動,離開,暫時待在三公里以外休息,由獄察盯著任何人不得靠近。而六名警衛則分別站立在三十米之外警戒,高度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……
時隔多年,父子倆居然又在這樣的地方見面,真是造物弄人啊!
此時,烈日炎炎,向前飛赤裸著健壯的上身,正在勞動,一見向豐收來到自己面前,他便禁不住咬牙切齒,滿臉怒氣地直瞪著向豐收,彷彿仇人相見分外眼紅。
向豐收上身是一件白色短袖襯衣,黝黑的國字型臉龐,兩道濃眉猶如兩把利劍懸在那裡,一雙虎目炯炯有神,目光凜冽,把一方諸侯的威嚴氣勢展現的淋漓盡致。與多年以前在採石場勞動改造時的那個蓬頭垢面的老向,完全判若兩人。
此刻,他也是針鋒相對直視著向前飛的臉,表情極其陰沉、肅然。良久,才平靜地對向前飛說:“我知道,你現在一定是認為,我的做法是忘恩負義,對嗎?你嘴上可以不回答,不說話,但是你的眼睛已經回答了我,告訴了我,你的內心對我充滿了怨氣。”
向前飛再也忍不住了,大聲叫了起來:“是!你是忘恩負義,恩將仇報!”
不知何故,向豐收似乎有些高興:“好,你終於肯開口了,終於開口說話了。不過飛兒,我不妨告訴你,你說的不對,完全不對!”
向前飛冷冷地抽動了一下嘴角,露出了一個很鄙視的神情,他狂妄起來可是誰也不放在眼裡的。當然咯,他的這種狂妄就像是一尊石膏像,一擊便碎,很脆弱。
向豐收又沉穩地說:“我向豐收,還有你母親,都不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之人。飛兒,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,我們沒有,絲毫沒有忘恩,沒有負義,更沒有恩將仇報。”
“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?你這樣做,不是忘恩負義又是什麼?送我進採石場不是恩將仇報又是什麼?你說!你說呀!你難道不記得,你我在這裡是怎麼認識的嗎?”
“不錯!你是在這裡保護過我,救過我的命。你也救過你母親的命。這一點,我和你母親不否認,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,我們夫妻能夠活到今天,能夠相聚,是因為有你,是你小武子給予我們的。可是……”說到這,向豐收的口氣忽然嚴肅了很多,“請你明白一點,你早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小武子了,你是向前飛,是我的兒子。而我們是你的父母,為人父為人母,我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