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李佩佩早已沒了蹤影。歐陽漸也無心再享受潭水的清涼,上到岸邊,穿好衣服準備離開。
但,他發現自己腰帶上的身份牌碟不見了。
“會在哪兒呢,難道是我掉了……”
歐陽漸喃喃著,在原地找了起來,但是翻遍附近的草叢,也沒有牌碟的影子。
忽然,他心裡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,糟糕,怕是李佩佩拿走了,一定是她找到了自己的衣服,拿走了牌碟,然後……
他不敢多想,總之,他感覺到了一個危機在向自己迫近。
唉,這個李佩佩真是的,女孩子家家,來游泳作甚?來也就算了,自己的衣服明明在岸上的草叢裡,她怎麼就沒看見?但凡看了一眼,就知道這裡有人,就不會發生這麼尷尬的事情了。
唉。
歐陽漸心中有些懊惱,覺得自己運氣有點差,師傅剛走沒幾天,就開始要晦氣了。
他懷著忐忑的心情飛回到了靈田邊的小屋,那裡,赫然有一個身影兀立著,卻是執事堂的一個弟子,歐陽漸在執事堂領取宗門任務的時候見過。
執事弟子來這裡作甚?
“拜見師兄。”
歐陽漸心中狐疑,但還是朝他行了個禮。
執事弟子看了看他,臉色有點嚴肅。
“你就是歐陽漸?”
“是的,正是小弟。”
歐陽漸回應著,心中卻忽然明白了,這個人的到來跟李佩佩有關,只是沒想到,事情來的這麼快。
“嗯,我代鍾執事前來告訴你,你未來三年的宗門福利被取消了,並且,要為宗門義務種植靈稻三年,至於原因……鍾執事說你自己應該清楚。”
執事弟子如是傳達著指令,他說的鐘執事,便是執事堂的話事人。
歐陽漸呆住了。
天目宗煉氣五層以下的弟子,每年可以到執事堂領取二十枚低階丹藥洗髓丹,以及低階靈石五塊。
現在,三年的福利全沒了,就是總數六十枚的洗髓丹,十五塊的低階靈石。
並且,義務種植靈稻三年,按一年五塊低階靈石的正常報酬計算,十五塊低階靈石拿不到,白乾三年。
在坊市裡,一塊低階靈石等價於一枚洗髓丹,也就是說,這三年,他一共損失了九十枚的洗髓丹。
雖然洗髓丹是低階丹藥,但對於歐陽漸來說,卻是修煉的唯一助力,他原本就根骨低劣,沒有丹藥的輔助,未來三年的進展,會比往常慢上不少。
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。
歐陽漸有些頭昏腦漲,眼睛也花了。
“師兄,小弟冤枉,大師姐她……”
他本能地想辯解,但,他忽然想起了李佩佩的話,如果將今日之事聲張出去,以後,自己可能性命難保。
所以,他止住了。
執事弟子卻忽然眼睛一亮,似乎,他並不知道上頭對歐陽漸的處罰跟李佩佩有關。
“怎麼?你怎麼大師姐了?”
執事弟子好奇起來。
“哦,沒……沒……”
歐陽漸將腦袋晃成了撥浪鼓。
執事弟子看到歐陽漸謹慎的樣子,雖然好奇,卻也沒有再問,他感覺到這裡面的水很深,如果自己問得太多,可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,畢竟,鍾執事也沒有告訴自己其中的實情,只是叫自己來傳話而已。
這必定是一件十分隱秘的事,或許,就連鍾執事都不知道緣由。
執事弟子腦筋轉動,知曉利害,他看了看十分頹喪的歐陽漸,便祭出飛行法器默默地飛走了。
而原地石化的歐陽漸,呆立良久,陷入沉默,漸漸地,他的眼裡不由得有些溼潤,一半是為著師傅的離去,一半,是為著這不公的世道。
李佩佩,你好狠!
他的無助的內心,升起了一些怨恨。
一下午,歐陽漸情緒低落到了極點,他坐在小屋的門檻上,對著靈田,出神了很久很久。
他心潮翻湧,五味雜陳。這十幾年,雖然師傅不離不棄,甚至疼愛有加,可當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,心裡就很難過,他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,如果不是師傅把自己撿回來,或許,他早已葬身豺狼虎豹的尖牙利爪之下。
這個天下,對他來說,從一開始就懷著惡意,師傅在的時候,這種惡意被師傅的關懷消釋了一些,但現在,這種惡意卻前所未有地濃重。
不行,我得找李佩佩理論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