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幾日,歐陽漸照例在交易廣場轉悠。
這次還是沒有看到誰收上品護具,他收了兩味方藥之後,便離開廣場,飛往八仙山。
哪知飛到半路,他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。
轉過身一看,跟蹤他的是一個煉氣十三層的中年修士,不禁有些惶恐。
“前輩,你何故跟蹤我?”
歐陽漸雖然知道怎麼回事,肯定是奔著自己身上的賞金來的,但還是想弄個明白,難道自己的身份又被人洩露了?
對方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直直地盯著他看了一陣子。
“我聽說天目宗懸賞一個縹緲宗的弟子,叫做歐陽漸,賞金高達一百塊低階五行石,那個歐陽漸,不會恰巧就是你吧?”
中年修士頗為玩味的樣子,話語不緊不慢地道。
歐陽漸一愣,自己的賞金又增加了?
想必是吧,自己把皇甫明的臉劃傷了,皇甫明肯定不會放過自己,只要他一句話,昊國皇帝就可以讓天目宗增加自己的懸賞金額。
區區一箇中等規模的宗門,一百顆低階寶石,實在是九牛一毛。
但,卻可以讓更多人動心,想盡辦法取走自己的人頭。
“前輩,看來你的訊息很靈通呀,我也想找到這個歐陽漸,拿他的人頭換錢,可惜一直都沒找到。”
歐陽漸不管對方是否已經知道了自己就是歐陽漸,反正否認就對了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中年修士乾笑了幾聲。
“我怎麼看著你就像歐陽漸呢,把你的面具摘下來給我看看,我就放你走,否則……”
中年修士說著,臉上露出陰狠之色,似乎只要歐陽漸說不,他就要取走歐陽漸的小命。
歐陽漸一聽,卻心裡亮堂了,原來對方並不知道自己就是歐陽漸,不過是想逼迫自己摘下面具,給他驗明正身而已。
的確,戴面具的修士並不多,而戴面具的修士,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方便以真容示人,這個中年修士,顯然是想用這種笨辦法,來確認哪個才是歐陽漸。
“前輩,你就是殺了我,我也不是歐陽漸,再者說,你這麼威脅我,就不怕我到戒律堂告發你?”
歐陽漸並不害怕,這個地方人來人往,他不信對方能在大白天殺了自己。就算對方敢,自己也不會坐以待斃。
“你敢?”
中年修士臉一沉,低喝一聲。
“有什麼不敢的,你都敢威脅我,我還不敢告發你?”
歐陽漸硬氣回應,同時已暗中做好動手的準備,只要對方有異動,自己必毫不猶豫予以反擊。
“臭小子,你給我等著,到時候有你好看。”
中年修士嚇不倒歐陽漸,直接動手又不可能,畢竟這裡不是僻靜之處,便只好丟下一句狠話,然後轉身飛離。
歐陽漸看著他飛走,吁了口氣,其實對方若真的動手強行摘下自己的面具,自己只怕也沒有招架之功。
當然,就算這樣,這縹緲宗自己只怕也呆不下去了。
懸賞額達到一百顆低階五行石,這個數目,坊市大部分的懸賞令,都沒有這麼高。高過這個數的,都是築基期以上的修士。
唉,想不到我歐陽漸出身孤苦,現在,又落得個安身的地方都沒有,難道真是天意如此?
也罷,那我就離開宗門,躲到天涯海角,看你們怎麼追查我。
歐陽漸想到這裡,八仙山也不用回了,因為那裡只是一個山洞,自己一樣可以帶走的東西都沒有。
不過,若現在動身,只怕還是會遭人跟蹤,還是等入夜了,再離開宗門。
於是,他一改方向,往西邊的一個偏僻之地飛去,他想好了,天黑之後便前往天都坊市,先把自己的兩件上品防具賣了,再聯絡黑白無常,跟他們一起四處流浪。
一直向西,快要到縹緲峰外圍的時候,他才沉身落地,找了塊巨石靜坐。
他心裡唯一放不下的,就是鍾令嘉。
也不知此時,鍾令嘉是否已經回到了天目宗,皇甫明還堅持要跟鍾家結親嗎?
對了,師妹不是給了自己好幾張傳音符嗎,問一問就知道了。
於是,他取出一張鍾令嘉做過記號的傳音符,輸入一點真元,對著它低語了幾句,然後揚手將之點燃。
少時,他的耳邊便傳來一個聲音,正是鍾令嘉的聲音,歐陽漸一聽,臉上一喜,原來皇甫明暫時已打消了強行聯姻的念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