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的餘暉灑在鐵匠鋪門口,將楊啟的身影拉得老長。
他手中提著沉甸甸的合金鋼,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。
張鐵匠迎了出來,粗糙的大手在滿是煤灰的圍裙上擦了擦,疑惑地望著楊啟手中的金屬塊:“楊師傅,您這是……”
“好戲才剛剛開始呢!”楊啟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,將金屬塊放在鐵砧上,“張師傅,今天我們要打造一個前所未有的東西!”
他拿出事先繪製好的腳踏車圖紙,鋪在工作臺上,指著圖紙上的鏈條、齒輪、車架等部件,詳細地講解起來。
從力學原理到材料特性,從尺寸比例到組裝方法,楊啟事無鉅細,力求讓張鐵匠明白每一個細節。
然而,張鐵匠聽著楊啟的講解,卻如同聽天書一般。
他時而皺眉,時而搖頭,眼神中滿是疑惑。
他做了大半輩子的鐵匠,從未見過如此精巧複雜的物件。
在他看來,這些奇形怪狀的零件,根本不可能組合成一個可以騎行的“車”。
鋪子裡瀰漫著鐵鏽和煤炭的味道,也瀰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迷茫。
“這……這鏈條如此細小,如何能承受人的重量?”張鐵匠指著圖紙上的鏈條,滿臉的不可置信。
“這齒輪咬合如此緊密,若是卡住了該如何是好?”他又指著齒輪,提出了新的疑問。
楊啟耐心地解釋著,一遍又一遍,試圖將現代機械的理念灌輸給這位經驗豐富的鐵匠。
然而,思維的差異如同一道鴻溝,橫亙在兩人之間。
與此同時,在鎮上的另一頭,車馬行老闆孫老闆正坐在茶館裡,聽著手下彙報楊啟的動向。
他狹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陰鷙的光芒。
這新奇的“交通工具”一旦問世,勢必會衝擊他的生意。
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!
“去,給我找幾個可靠的人,到楊啟的工坊裡‘看看’。”孫老闆陰冷地吩咐道,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,“記住,別讓人抓住把柄。”
夜幕降臨,幾條黑影悄悄潛入了楊啟的工坊。
一陣叮叮咣咣的響動過後,工坊裡一片狼藉。
工具散落一地,材料堆被推倒,圖紙也被撕得粉碎。
第二天清晨,楊啟推開工坊的門,看到眼前的景象,頓時怒火中燒。
他緊握雙拳,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。
“是誰?是誰幹的!”
張鐵匠放下手中的鐵錘,粗糙的臉上佈滿無奈:“楊師傅,不是老朽推脫,這……這圖紙上的東西,實在超出了我的理解。那些個細小的零件,我從未見過,也無從下手啊。”他攤開雙手,掌心佈滿老繭,黝黑的面板在火光下顯得更加粗糙。
楊啟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,希望的火苗彷彿被一盆冷水澆滅。
他看著那些堆放在牆角的合金鋼,鋥亮的金屬表面反射著冰冷的光澤,似乎在嘲笑著他的天真。
工坊裡靜得可怕,只有風箱偶爾發出“呼哧”、“呼哧”的聲音,像是在嘆息。
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灰暗,空氣中瀰漫著煤灰和鐵鏽的刺鼻氣味,壓得他喘不過氣。
就在這時,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打破了工坊裡的沉寂,郭婉帶著一個頭發花白、精神矍鑠的老者走了進來。
老者穿著一身粗布衣裳,袖口和褲腳都沾滿了油汙,但眼神卻炯炯有神,透露著一股子精明強幹。
“啟哥,這位是城西的李老伯,他可是遠近聞名的老工匠,對各種奇巧的物件都頗有研究。”郭婉清脆的聲音,如同一縷陽光,驅散了籠罩在工坊裡的陰霾。
李老伯捋了捋鬍鬚,走到工作臺前,仔細地看著圖紙上的腳踏車設計。
他的手指輕輕劃過那些複雜的線條,他時而點頭,時而皺眉,似乎在琢磨著其中的奧妙。
“這……這設計,頗為精巧啊!”李老伯緩緩開口,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,“雖說老朽從未見過,但依老朽看,若是工藝得當,定能做出如此奇特的‘車’。”
楊啟猛地抬起頭,雙眼爆發出驚喜的光芒,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他快步走到李老伯面前,一把抓住老者的手,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:“李老伯,您……您是說,這腳踏車……可以做出來?”
李老伯微微一笑,臉上露出自信的神色,他拍了拍楊啟的手背,說道:“年輕人,莫急,讓我試試,你這圖紙,有些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