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臭乞丐,走快點!”家僕打扮的人兇惡地喊了一聲,隨即揮出鞭子,就要打上青年單薄的後背。
“我說,你適可而止吧!”
只見上一秒還在發呆的青年,下一秒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,伸手抓住了那根鞭子,同時動作極快地踏出一步,鬼魅一般潛到家僕背後,將鞭子繞在他脖子上勒住。
“葉初陽!”家僕又驚又怒,掙扎起來什麼髒話都往外罵,連邏輯都不分了,“賤人生的賤種,個狗雜碎的,快放開你爺爺我!”
葉初陽將鞭子又收緊一些,家僕脖子上的勒痕深深嵌進去,讓他再也說不出話,只能發出聲帶發緊骨節錯位的“咯咯”聲。
“別亂動,我要是受驚了,這下手可沒輕沒重的,懂?”
家僕氣都不順了,憋得滿臉漲紅,哪還敢反抗,只能順從地拼命點頭。
葉初陽沒有放手,只是稍微鬆了一點,讓他能稍微喘口氣,免得真就憋死了。
“你主子的命令,是把我們這些人全都活著帶到埋骨之沼去。路途中你非打即罵,在你手底下已經有人半死不活了。”
葉初陽上午被人傳送到這個世界,進入了一副剛死之人的軀體,直到現在才適應這副病弱的身體,理清了原主的記憶。這具身體被人拐賣,同另一群罪奴一起被秘密押走。
在路途中,偶然聽到過,他主子嚴令要保證這些人必須活著。
只有活著,用生魂獻祭,才能佈下汲靈陣,藉此強行提升修為。
這個世界,實力低的人,便是如芻狗一般任人宰割。葉初陽感受著體內的靈魂之力,眼底浮現奇詭的光芒圖案,聲音放得很輕。
“我命薄,方才你這一鞭子要真下去,我能就地一躺把你帶走,你信不信?”
葉初陽這不是碰瓷,是提醒家僕自己死了,他主子缺一個活人,必要拿另一個活人的命去填。
至於人選,當然是誰搞砸的,就選誰了。這是光明正大地拿自己的命在綁架家僕。但關鍵是家僕還真不敢怎麼樣了,他的瞳孔裡倒映著葉初陽眼裡的奇詭圖紋,理智被一點點侵蝕,只能驚恐地望著這所謂的“薄命人”,被後者眼裡的冷漠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。
“信、信信信的……對不起我錯了!放過我!放過我!我不敢了!”
葉初陽收回眼底的異色,指尖微動,從家僕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地順走一物,便鬆了手。他一腳把人踹開了,動作帶著上位者的傲慢,但嘴上可禮貌極了。
“怎會呢?您只是盡忠職守罷了,繼續走吧!”家僕連滾帶爬地走到了隊伍最前方,離葉初陽有多遠離多遠。
而其他領隊的家僕,只冷冷掃過他們,並沒有為同伴出頭的意思。——在他們心裡,發生其他任何事情都無所謂,只要能把人活著帶到目的地就行。
而等著看家僕脫身後,繼續對葉初陽打罵的罪奴一時失望,繼而帶著驚異和探究的目光,看向葉初陽。
青年表情平和,臉上沾著泥巴,衣服破了好幾個口子,破洞處的面板沾滿灰塵,一副普通小乞丐的樣子。
但他們都覺得,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。葉初陽的脊背挺直了些,眼裡不再是空洞的麻木絕望,而是久居上位的堅毅。他的眼裡,有光了。
“兄弟,我以前咋沒看出來,你原來這麼彪啊!”葉初陽剛準備拍拍身上的灰,就被一個小胖子少年摟住肩膀,一副哥倆好的樣子,接著就聽他這撲面而來的東北大碴子味兒。
葉初陽從剛接收的記憶裡找了找,發現這人叫程三元,就是他把原身拐賣到這裡的。看起來小小年紀的,其實是個人販子捏。
於是葉初陽斯文地笑了笑,平淡地伸出手,平淡地把對方手給掰骨折了,溫和地問。
“誰跟你是兄弟?”小胖子少年痛得淚飆了出來,似乎也想起來自己乾的事兒,求饒起來。
“我錯了我錯了兄弟,不!大哥!從今以後我認您當大哥,我當牛做馬給您賠罪行嗎!”
葉初陽扔開程三元的手,上下打量他一眼,挑眉:“你可是人販子,誰敢信你?誰敢勞駕您哪?”
放這樣一個有前科的騙子在身邊,哪天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小胖子露出委屈和後悔的表情,張嘴就要為自己辯解,但在這時隊伍被命令停下,所有領隊家僕開始整隊數人頭。
小胖子只能嚥下本來要說的話,飛速說了一句:“我會讓你信的。”
葉初陽沒在意小胖子,專心觀察著四周。黑沉沉的天空,長相怪異的樹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