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不由得變的柔和,微微動齒,吐出字語,“這些年你在外遊歷想必也收穫了不少吧?”
“嗯,兒臣遊歷四方,體驗了不少民情。”蕭炎毫不掩飾說道。
蕭逸成抿了一口茶,放下茶杯,才緩緩開口,“他是不是一路派人追殺你?”
“是。”蕭炎沒有否認的答道。
“朕就知道他狼子野心。”蕭逸成微微皺眉,再次揉了揉眉心,冷笑一聲,“不自量力,朕的天下豈是能夠忌憚的?朕的天下,朕說了算。”
蕭炎抖了抖睫毛,“父皇……”
話還未說完,蕭逸成就揮手打斷他,冷冷的目光閃過,“朕知道你想說什麼,若是替他求情就不必了。”沉默半會,繼續道:“朕倒想看看他還能怎麼鬧!”
見宮殿下的人沒有說話,嘆了一口氣,蕭逸成繼續開口道:“你當他情同手足,可他又何曾對你手下留情。”
“兒臣,未曾恨他。”蕭炎低下了頭,只是那眼眸中有一絲失望。
是啊!那人又何曾饒過他?又何曾放過他?這些年無論他到哪裡,那人總是派人追殺到哪裡,他們的關係就是沒有捅破那層紙皮而已。
如果捅破了,想必就是你死我活,可那人又何曾知道,他不戀江山。
即便這些年他遊歷江湖,不在朝堂,收起鋒芒,可那人根本就不依不饒。
蕭逸成沒有想到蕭炎會這麼說,微微一怔,眼中有抹落寞,稍縱即逝,“朕知道你的想法,但是作為皇家之人,朕的皇子,有些東西你就必須扛起!”
蕭炎跪了下去,額間抵在雙手處,“請父王三思。”
蕭逸成皺眉,雙手緊握,重重的拍了一下龍桌,杯中的茶溢沾奏摺之上,他的手也濺到少許水滴,龍威隨處可見,氣場之偉岸。
而身旁的小路子嚇得立即跪了下去。
他冷哼一聲,嚴肅且清冷的語氣,“朕說過,有些事你想都不要想。”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摻雜情緒,“除非,來生不是朕的皇子。”
蕭炎知道此時和自己說話的人,不僅是他的父王,還是主宰席國生殺大權的君王,而他,只不過是一個被布好的棋子,無力反抗!
只因他是皇家之人!
這個高貴又嚴謹的身份,是世人嚮往的身份,可卻成為他的枷鎖!讓他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。
但願來生做平凡人……
蕭炎頭埋進雙手之上,看不出任何情緒,聲音出奇鎮定,“兒臣知錯。”
蕭逸成深吸一口氣,強制壓住內心的波瀾,眉眼稍動,“跪安吧!”
“是。”蕭炎磕了一個頭,站起來,並轉身離開。
剛走兩步,蕭逸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,有絲冰冷,“今日朕召你,他也必定知道。”
蕭炎微微一怔,轉身,低著頭,“兒臣知道。”
蕭逸成揮手,示意退下。
待蕭炎走出大殿之後,蕭逸成揉著緊鎖眉頭,冷眼一掃跪在地上的小路子,嚴聲道:“起來吧。”
小路子緩緩站起來,半彎身子,訕笑,“奴才給換杯茶。”說完,就想將桌子上的茶杯收走。
“……”
蕭炎剛走出金鑾殿沒多久,迎面就撞見二皇子蕭尚,似乎是在特意等他?眉毛一動,行一禮,清麗無比的語氣,“二哥,你在等我?”
蕭尚一揮袖袍,笑了笑,“四弟剛回宮就奔金鑾殿見父王,可是有什麼事啊?”
蕭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緩緩啟動唇齒,“臣弟許久未見父王,回宮當然第一時間向父王請安,這乃禮儀。”
蕭尚似有不悅,但似又看不出來,淡淡的開口,“皇兄也許久未見四弟,四弟在外奔波,可辛苦?”
蕭炎面色僵了一下,只是一閃而過,讓人根本捕捉不到,“臣弟在外遊山玩水,哪會辛苦,倒是皇兄,肩上扛著重責,為父王分憂,辛苦了。”
“呵呵,沒什麼,畢竟是父王最大的皇子,所以為父王分憂也是分內之事。”蕭尚滿意的點了點頭,很受用蕭炎說的話。
大皇子出生不久就夭折了,所以現在最大的就是蕭尚這個二皇子,也是皇后的嫡子。
蕭炎這才抬頭瞟了一眼蕭尚,“有皇兄,是我們這些臣弟之福。”
蕭尚這下更滿意了,揚著高傲的下巴,得意一笑,“嗯,皇弟剛回宮,舟車勞頓還是早些去歇息吧。”
“臣弟告退。”蕭炎行一禮,並轉身離開。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