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瑪瑙說顧蘭變化之大,上次還主動替她說話。
以前顧蘭見到她,不是低頭不語就是逃離原地,她沒想到顧蘭這次迎面上來打招呼,的確變了很多。
“妹妹這是要去哪?”
顧寧望著她,一襲粉紅紗裙,打扮也沒有之前那般豔麗,有了幾分清新和幾分淡然,顯得俏皮可愛。
顧蘭挪開幾步,指了指後面侍女端著的東西,“我給孃親送碗銀耳羹,姐姐要嗎?今日我多做了些,若姐姐要,我便派人馬上送去。”
“不用。”顧寧當下拒絕,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顧蘭居然下廚?讓她匪夷所思啊,目光轉向那碗銀耳羹,色澤金黃,看上去還蠻不錯的!
顧蘭收斂著目光,淺笑安然,“如此,那我便先走了,姐姐若想吃銀耳羹的話,就知會妹妹一聲,妹妹做銀耳羹還是很不錯的。”
顧寧點了點頭,也沒有做太多推辭,用著簡單的語氣,道:“嗯。”
顧蘭福了福身子,然後往前走去,步態輕盈緩慢,小步碎路單走,姿態悠然端莊,在她身上能看到大家閨秀的樣子。
顧寧往著自己的落院走去,一到落院門口就看見啊,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,兩眼無神空洞,是在沉思著什麼,非常入神。
她慢慢走近,輕咳一聲,只見瑪瑙還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,也沒有注意到她的聲音,她湊近瑪瑙的耳畔,屏住呼吸,突然大喊一聲,“著火啦,著火啦,救火呀!”
“啊……著火了?哪裡著火了?”瑪瑙下意識的站起身子,轉身之後就看到她安然地站在自己面前,大吃一驚,道:“小姐您回來了,您都去哪了?奴婢好擔心啊,奴婢整整找了您一天,也沒有找到您,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,嗚嗚……”
說話間,‘啪嗒’一聲,掉下一滴豆大的淚珠,一臉委屈的看著她。
小臉上佈滿淚痕,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,眼底深處滿是擔憂,這樣的瑪瑙讓她很動容,她伸出手為瑪瑙擦拭臉上的淚珠,輕聲道:“好啦,我不是安然的站在你面前嗎?哎呀,瑪瑙最乖了不哭。”
她的手停落在瑪瑙的額前,揉了揉瑪瑙額前的小劉海,用調侃的語調說著,“越哭就越醜嘍,越醜越老了,再哭下去,你可怎麼嫁給心心念唸的如意郎君呀?”
瑪瑙破涕零為笑,嬌嗔跺腳,撅著個小嘴,“小姐又在打趣奴婢了,奴婢才不要找什麼如意郎君呢,我要一輩子陪著小姐,希望小姐不要丟下奴婢……”
然後一副欲言又止眼神的看著她。
“放心放心,保證帶上你這個拖油瓶!”顧寧嗤笑一聲,寵溺般颳了刮瑪瑙的鼻樑。
在偌大的顧府,只有瑪瑙以真誠相待她,讓她也倍感溫暖,她唯一留戀也只不過是這個落院,還有這落院中時時為她擔心的人,這唯一溫暖是瑪瑙給她的。
瑪瑙像個孩子般愉悅,傻傻的笑著,“小姐還沒有用晚膳吧?要不要奴婢去準備?”
不說還好,一說她還真餓,一路上本來就餓扁了,還跟人嘮嗑那麼久,胃都要壞了,心下,她重重的點了點頭,“嗯嗯。”
“那奴婢就去準備了。”說完,瑪瑙就興沖沖地撩起褲袍就往著廚房跑。
不一會兒瑪瑙就端著食盒走來,她開啟食盒,一一把菜擺上桌,朝著椅靠在軟榻上的人,喊道:“小姐來吃飯了。”
顧寧這才緩緩的睜開眼,只見桌上擺著四道小菜,糖醋鯉魚、糖醋排骨、糖醋芋泥、糖醋藕片,簡直就是都是糖醋盛宴,糖醋的天下也是她的最愛。
她一屁股坐了下來,拿起筷子,首先夾了一塊糖醋排骨送入嘴裡,酸甜酸甜的感覺,有嘴略帶嚼勁,入喉絲滑,就是這種味道。
她夾起一塊糖醋藕片,蓮藕有一個別稱,那就是俗稱的玉玲瓏,白亮無瑕,晶瑩剔透,大概是它出自淤泥,取於淤泥,所以才能稱為出淤泥而不染!
一頓風雲殘卷,留下光禿禿的盤子,吃得真是爽歪歪!
她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,一種滿足顯露在她的臉上,人生最愜意的就是吃飽喝足以及拉撒睡。
“小姐,還要不要奴婢給你添點?”瑪瑙邊收拾著菜盤邊說著。
“不用了,你先下去休息吧!”顧寧站起身子,走到書桌邊,桌上擺了幾支毛筆,大小不一,形態也不同,所以握著的手感也不同,自然呈現的效果也有差異。
她攤開宣紙放上案板,拿起一支稍小的毛筆,瑪瑙見狀,恭敬道:“小姐需不需要我幫你研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