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到了中秋。
沙秀雙目無神,從一開始的認真傾聽,到現在的雙目無神。
只需要一個不斷說話的楚遂。
“主子……我保證我真的全都記住了!”沙秀以往從沒有覺得自家主子煩人,更沒有想把楚遂嘴堵住的想法,可如今,他也生出大逆不道的想法。
楚遂倒也沒有生氣,“總之,一句話,別讓他受氣,旁的事情,只要不是給天捅破,都有我給他解決。”
可能是這樣的楚遂和以往的形象大相徑庭,沙秀都生出調侃自家主子的想法。
而且,沙秀看的分明,楚遂定然不會生氣,於是直接開口,“主子,你看你這副橫步的把唐公子捧在手心的樣子,難不成已經和唐公子說明你的心意了?”
“沒有。”雖說沒有,但楚遂也確實沒有生氣,不過還是警告沙秀,“別在他面前亂說。”
“我沙秀可從來不會亂說話。”沙秀狐狸般笑起來,“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才對。”
楚遂懶得理他,反正沙秀心中有數。
不過,唐恣還沒有好嗎?
楚遂站起身,是不是送去衣物唐恣不會穿?
想到這裡,楚遂站起身,“你先去馬車上等我,我稍後就來。”
“那主子可不能因為情難自抑,讓屬下等太久啊。”沙秀原本也是個文化人,但邊關的一群糙漢子,嘴上沒個把門,沙秀也從一開始的覺得不成體統,到現在可以出口調侃楚遂。
“去!”楚遂抬腳踹在沙秀小腿上,警告道,“我與唐恣,還未成婚,不會做那種事!”
“你要是敢在唐恣嗎面前說這種話,”楚遂冷笑,“你就負責照顧邊關剛出生的牛羊好了。”
剛出生的牛羊本就脆弱,再加上在邊關那種風沙漫天的地方,更加難以照料,這可是大傢伙都不太願意幹的活。
沙秀立刻閉嘴,眼睛還在咕嚕嚕的轉。
他什麼心思,楚遂一清二楚,“那群傢伙,誰在唐恣面前說這種葷話,遭受處罰你都陪著。”
沙秀徹底老實了,斷了心中引誘同僚受罰的想法。
畢竟看同僚受罰很有意思,可是,自己也被帶進去就沒意思了。
不過,喊冤還是要有的,“主子,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?而且,這也不算葷話吧……”
越說聲音越小。
楚遂根本沒理他,“馬車上等著去!”
聽雨苑就在聞風苑旁邊,明明楚遂幾步就能走到,卻有些故意放慢腳步之感。
唐恣會喜歡自己命人送去的衣物嗎?
那衣物又適合唐恣嗎?
雖然在挑選的時候,楚遂一眼便瞧上那件衣服,覺得它一定非常適合少年,但也沒想到這樣適合。
唐恣正站在聽雨苑的小片竹林下,月牙白的錦袍剪裁合體,少年的身姿清瘦挺拔,風光霽月,宛若天上謫仙下凡,一陣風吹來,少年又好像要隨風飄去。
楚遂的心就要提起來,生怕少年下一秒就消失在眼前。
而唐恣此刻也發現楚遂,立刻歡快的奔向他,衣角被風吹起,“楚遂,你今天穿的好特別!”
只一句話,唐恣身上那種虛無縹緲欲要乘風歸去之感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,他彷彿又回到人間,也讓楚遂的心放回原位。
“你今天,穿的也格外好看,很適合你。”楚遂身著玄色朝服,和唐恣的白色相反,又相得益彰。
“那走呀。”唐恣拉著楚遂,就向門外走去,“我倒要看看,你說宮中的燈好看,可我總覺得那螃蟹燈最好看!”
唐恣上了馬車,有些奇怪 ,“不是說,讓沙秀和我一起的嗎?”
馬車內明明只有二人,“沙秀在宮門口等我們嗎?”
“唐公子,我在這呢!”沙秀的聲音從後方傳來,唐恣從車窗探出腦袋,這才看到沙秀從後方馬車探出的腦袋,“沙秀?我們做一輛馬車呀。”
“不了不了。”沙秀連忙拒絕,他並不想去照顧剛出生的小羊小牛!
唐恣疑惑,“為什麼?”
沙秀腦子轉的飛快,迅速找到藉口,“我和王爺坐一輛馬車不合規矩。”
唐恣恍然大悟,掀開馬車的門簾就要從車上下來,“我知道了,那我和楚遂坐也不合規矩,我去和你坐!”
楚遂一把將人拉回來,“哪裡不合規矩?”
“別以為我不知道,沙秀還是官員呢,和你坐都不合適,那我和你坐就更不合適了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