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山巍峨,山路青石鋪就,耗資不菲。
雲母教中,多有鄉紳豪強,月月供奉,才能佔地百里,大興土木,要建造一座雲母石宮。
而今年,各地供奉的財物尤其之多,甚至一些商行也加入其中,供奉大量黃金,要為雲母建造一座純金神像。
萬餘人在山下修建石宮,一切如火如荼。
已經建好的大殿,此時雲母石像已經擺在案臺上面。
大殿左側,一座精緻的古代計時儀器,正在不斷運作,水滴聲清脆悅耳。
雲母聖君盤坐在雲母石像下,雙眼微闔,嘴唇蠕動,似乎在不斷念誦著什麼,只是大殿寂靜,只有水滴聲不斷。
“……來了嗎?”
雲母聖君睜開眼睛,綠色的豎瞳,帶著難言的殘忍與冷漠,卻在轉眼間,又變成了普通人雙眼的模樣。
一揮袖袍,雲母聖君從蒲團上起身,按住腰間的長劍,轉身看向大殿門口的那個身影。
陽光被他的身影遮擋,陰影將雲母聖君覆蓋著,雲母聖君看不清對方的臉,只有一把長刀,被陽光照耀,閃爍著寒光。
在雲母聖君看向他後,袁截緩緩邁動腳步,向大殿內走去,腳步聲沉重,與水滴聲漸漸產生了些許呼應。
魔心亂世?恐懼?膽怯?
可惜,雲母聖君既不會恐懼,也不會膽怯。
他是一個無心之人,被雲母所鐘意的無心之人。
但袁截並不清楚這一點,或者說,即便清楚這一點,袁截依舊會以這樣的方式入場。
魔心不僅意味著擾亂敵人的心志,也可以增強自身的意志,提高自身的威勢。
“虎視鷹瞵,鳥獸群散,蚍蜉安敢立於前!
古來諸君,後來帝將,何人妄敢稱聖賢!”
一字一頓,一字一步,袁截目光冷冽,不斷催發心中的霸道,以此來抵禦強烈危機感所產生的幻痛。
這種危機,不是來自於雲母聖君,而是他身後的那個石像,儘管被黃色綢布遮蓋,袁截依舊有種強烈的預感,那東西好像是個活物。
隨著袁截的前進,陰影逐漸縮小,而當袁截站在雲母聖君身前時,雲母聖君輕笑兩聲。
明明是笑容,可是偏偏卻沒有半點感情存在,像是偽裝出來的行為。
他大概已經不能算作是人了。
“你來殺我?”
雲母聖君開口說道,聲音有些模糊,彷彿這一句話被重複了好幾遍。
“我來殺你!”
隨著這一句話落下,袁截腳下一踏,整個人的身形瞬間膨脹了兩圈,瘋狂湧動的氣血,甚至讓袁截的衣袍獵獵作響。
猶如以袁截為中心,向周圍釋放了一股狂風。
長刀在手中轉動,一瞬間,殘影閃過,雲母聖君提起長劍,架住了袁截的劈斬,腳下的石磚,瞬間崩碎。
但長刀卻被雲母聖君的長劍穩穩架住,甚至沒有其他的表情變化。
而這也並沒有出乎袁截的意料,倘若連抵禦他一刀的力量都沒有,雲母聖君也不會是名單的第七人!
“殺!”
袁截開口一聲暴喝,手中長刀力量更重三分,隨著雲母聖君手中長劍傾斜,腳步後退,這一刀重重斬落在地,將幾塊石磚崩碎。
而云母聖君輕巧卸力,轉身之間,長劍已經刺出,點在了袁截的咽喉。
袁截果斷抬刀,將長劍撥開,目光落在雲母聖君的劍尖,那裡有著一抹血色。
來不及思索,雲母聖君再次一劍刺出,劍身輕抖,那一瞬間,寒光閃動,讓袁截感覺,那並不是一柄長劍,而是一條張口的毒蛇。
袁截再進一步,目光冰冷,全然不管,而是揮動長刀,帶著呼嘯的風聲,再次對著雲母聖君的腦袋劈砍下去。
雲母聖君的劍輕點在袁截的心口,緊接著長劍撩起,撞在了袁截的刀上。
退,再退。
雲母聖君抬起腳,踩在桌案上,勉強才停下腳步。
他的劍在顫動,而他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,神色冷漠的看向袁截。
血從袁截的咽喉和心口流出,倘若不是他的橫練功夫,袁截此時已經死了。
此時看著狼狽,但袁截自己知道,他並沒有傷的多重,可是對於雲母聖君,此時也不免增添幾分忌憚。
他的氣血推到這種程度,已經達到近乎所謂刀槍不入的境界,而云母聖君兩劍,在他的身上留下兩個血口。
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