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威見狀,也沒有多說什麼,叫來一個年輕計程車卒。
“他是我的好兄弟,姓韓名文,擅長追蹤,對附近的地形很熟悉。”張威拍著韓文的肩膀,笑道:“他還有一個好兄弟,兄弟同心,一定能幫你的大忙。”
趙延年打量了韓文兩眼,非常滿意。
韓文中等身材,不是很強壯,但四肢勻稱,兩眼有神,一看就是機靈人。
“在哪裡,何不引來一見?”
韓文看向張威,張威笑著點了點頭。韓文撮唇輕嘯,“呼”的一聲,一隻身細腿長的黃狗像陣風似的衝了進來,站在韓文面前,張著嘴巴,露出尖利的牙齒,耷拉著長長的舌頭。
“哦。”眾人嚇了一跳,隨即又不約而同的讚道:“好韓盧!”
韓文蹲下身子,親暱的撫摸著狗背。“沒錯,我這好兄弟就叫韓盧,品種純正,血脈高貴。”
趙延年忍不住笑了。
這韓文看狗的眼神如此熱烈,比看人還要親近,這是愛狗超過愛人的痴人。
這種人養出來的狗,絕對是好狗。
只有幹一行愛一行的人才能出類拔萃,達到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境界。
就像他練武一樣。
“能得二位韓兄相助,此行必有收穫。”趙延年打趣道。
“那當然。”韓文大喜,立刻引趙延年為知音。
簡單的收拾了一下,趙延年就跟著韓文出了塞。
皎月半圓,再過幾天,就是四月半了。
趙延年抬頭看了一眼夜空,有種感覺。
這次來的很可能真是右大將,匈奴人真要一反常態,在春季發動進攻了。
至於為什麼,就不是現在的他想得明白的了。
或許抓到右大將之後,可以問問他。
——
五十里之外,一道山谷之中,近千帳篷填滿了河谷。
中央的大帳中,右大將獨坐,默默的吃肉、喝酒。
兩個年輕女奴在一旁服侍,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。右大將今天偵察回來之後,心情就不太好,一個人坐這兒喝酒,誰也不見。
帳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,夾雜著甲葉的摩擦聲,以及兵器撞擊的聲音,接著又聽到了相國的聲音。
“守好大營,不準任何人接近。”
甲士們轟然應喏。
右大將皺了皺眉,握著酒杯的手停住了。
女奴嚇得面無血色,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。
過了一會兒,一個年輕的貴人走了進來,向右大將撫胸行禮。
右大將挑眉瞅了他一眼,指了指對面的坐墊。“貴山,你還真和老相國一樣,是個謹慎的性子。”
去年冬天,老相國去世,挑了一個最謹慎的兒子繼任,就是眼前的年輕人貴山。
貴山雖然年輕,卻很沉穩。
“右大將,中原的兵聖說過,先為不可勝,再為可勝。不管趙延年是不是真在高闕塞,謹慎一些總是好的。他不來便罷,要是來了,就擒了他,除一心病。”
“心病?”右大將撇撇嘴。“他也配?”
貴山嘴角輕挑,隨即又恢復了平靜。“當然,與眼前的形勢相比,他真不算什麼。為了立威,逼著我們春天進攻的新單于,才是真正的心病。”
右大將嘆了一口氣。“是啊,我當初也沒想到,他會是這麼一個人。早知如此,我就何必多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