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顧雷電,堂邑父則羨慕趙延年的身手,居然真的將人救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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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天後,李椒出發了,趙延年、趙破奴隨行。
桀龍趕來送行,接受過趙延年指點的親衛們也都來了,湊錢準備了不少禮物,裝滿了兩輛大車。
桀龍拉著趙延年的手,笑嘻嘻的說道:“這可不是我送的,是他們的謝師禮。他們不如隴右李氏,禮物薄了些,你別介意。”
趙延年拱手致謝。
他沒有帶走這些禮物,直接讓來送行的僕朋帶回去,一起交給王君曼保管。
告別之後,趙延年上了馬,追趕隊伍去了。
看著趙延年的背影,桀龍一手負在身後,一手撫著鬍鬚,得意地對兒子病已說道:“小子,再過幾年,我準備一份大禮,讓你也跟著趙君學藝,將來和李陵做同門,可好?”
病已抬起頭,看了桀龍一眼。“誰稀罕和李陵做同門。我和雷電是好朋友,趙君不教,我就跟雷電學。”
桀龍拍了一下病已的小腦袋,低聲說道:“你懂個屁,這裡是長安,不是草原。雷電就算身手再好,還能和隴右李氏的長孫相比?”
病已摸了摸頭。“趙君不就是因為身手好,就連隴右李氏也要來拜師。”
桀龍眼睛一瞪,喝斥道:“混賬東西,毛還沒長几根,嘴倒是會說。趙君是天武士,你有他那福分?”
見桀龍怒了,病已沒敢再吭聲,轉身找雷電玩耍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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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著長安城的南牆向東,經過灞橋的時候,隊伍又停了下來。
蘇嘉前來送行。
趙延年和蘇嘉寒暄了幾句,便靜靜地站到一旁。
蘇嘉是來送李椒的。他倆年齡相當,又長時間共事,交情很深,是杜陵蘇氏和隴右李氏建交的開端。
這兩年因為蘇建封了侯,杜陵蘇氏的地位提升了一級,兩家算是各有短長。在他們建交的時候,卻是李椒給他面子。
所以即使現在蘇建封了侯,蘇嘉還是對李椒很客氣,所以特地告了假,趕到灞橋來送行。
灞橋在長安城東,灞水之上,漢文帝的霸陵就在東北不遠處。
這座橋很有名,也很宏偉,是長安著名的景點,也是迎來送往的常選之地。
霸橋折柳,是後世的文人騷客們經常掛在嘴邊的雅事。蘇嘉、李椒雖是武人,也不例外,手中舉著柳枝,互道別情。
趙延年沒什麼感覺,顯得很淡然。
跟在一旁的李陵歪著頭,看著他。“趙君,你不留戀長安,不想念親人嗎?”
趙延年瞅了他一眼,笑了笑。“留戀長安什麼?”
李陵詫異的摸了摸頭。“長安……不值得留戀嗎?”
趙延年想了半晌,幽幽一聲嘆息。
他實在想不出長安有什麼可留戀的。
他來了幾天,除了最初有點激動之外,後面就很木然了。
長安雖大,可是與他何干?
他感受到的只是生活不易。
他還有一身武藝,還有無數機緣,都過得這麼辛苦,那些普通人怎麼辦?
比如僕朋一家,在他來之前,他們是怎麼過的?
雖然僕朋、王君曼從來沒提過,但他想得到。
至於面前的李陵,想到他後來的遭遇,他很想問一句。
你留戀長安,長安留戀你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