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最後也不得好死。段叔是個聰明人,就是功業心太重。不過也難怪,讀書人都這樣,不想建功立業,誰願意讀書,又費精神又費錢。”
趙延年“噗嗤”一聲笑了,挑起大拇指。“阿嫂一針見血。”
“唉喲!”阿虎一聲驚叫,抬起手指,含在嘴裡。
“怎麼了,大驚小怪的?”王君曼瞥了她一眼。“又扎手了?”
阿虎委屈地看了趙延年一眼,又垂下了眼皮。“沒什麼,就是從來沒聽主人笑過,嚇了一跳。”
“我沒笑過嗎?”趙延年很驚訝。
他一直覺得自己很隨和,即使面對名義上的奴婢孫賈、阿虎,他都很客氣,甚至有些客氣過頭了。
“婢子沒聽過。”阿虎咬著嘴唇。“主人不笑的時候就像剛磨好的刀,殺氣騰騰的,有點嚇人。偶爾一笑,也像刀劍出鞘一樣。”
“住口!”王君曼斥了一聲。“去看看孫賈羊宰好了沒有。”
“諾。”阿虎放下衣服,起身出去了。
趙延年沒吭聲。
他知道阿虎沒說謊,他最近殺氣的確有些重。
昨天出手兩次,一次直接將那名甲士踹出了大帳,一次出手就控制住了左骨都侯的頸動脈。
如果左骨都侯當時有異動,他會毫不猶豫的掐死他。
“別理她,沒見識的奴才。”王君曼不緊不慢地說道:“身處險境,有點殺氣更安全。你看那些匈奴人,哪個不是橫眉豎眼,動不動就要拔刀殺人的樣子。”
趙延年嘆了一口氣,沒說什麼。
王君曼的話一半是安慰他,一半是實情。
但他並不喜歡這個狀態。
習武之人,不應該殺氣外露,這是功夫還沒到家的表現。
真正的武者,要刀背藏身,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
他原本已經向這個方向邁進,只是接受了於單的邀請,擔任他的保鏢後,沒那麼多時間,境界停滯了。
說到底,還是沒能做到“坐臥行止,不離其中”。
趙延年站起身。“阿嫂,你們做好準備,單于隨時可能南下。”
“這麼快嗎?”
“嗯,總之做好準備沒壞處。”
趙延年剛準備出帳,孫賈提著宰好的羊進來,差點撞上。他向後退了一步,腳下沒站穩,險些摔倒。趙延年及時伸手,扶住了他。
“對了,我問了相國張騫的事,他已經派人去北山問了。按他的說法,張騫不可能殉葬,應該還活著。”
孫賈又驚又喜。“那可太好了。有相國幫忙,一定能找到他。”
“希望如此吧。”
王君曼也笑道:“真能找到張騫,一路護送他回漢朝,你們也能做個百石吏,仕途有望。”
“才百石吏?”趙延年很失望。
他還以為這麼大的功勞,就算不能封侯,至少也混個縣令做做,鵝城上任。
沒想到才百石吏,一聽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官。
“你以為漢朝的官那麼好做?”王君曼忍俊不禁,白了趙延年一眼。“張騫自己不過是個郎官,也就三四百石而已。等他回到漢朝,能做到千石官就算不錯了。也就是草原上人才少,規矩少,單于相中你,就讓你做大官,漢朝可不成。”
趙延年撓撓頭。“那我還是從軍吧,軍功封侯更靠譜一點。”
“軍功的確可以封侯,可是你既沒家世,又沒人提攜,封侯也沒那麼容易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能封侯的都是將領,你一個普通士卒,縱使先登,功勞也是將領的,給你點賞錢就不錯了,封侯是不可能的。除非……”
王君曼欲言又止。
“除非什麼?”
王君曼吐了口氣,輕聲說道:“除非你生擒了位高權重的匈奴貴人,比如相國、小王之類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