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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,趕緊回去報信。”趙延年叫過一個騎兵,吩咐道。
騎兵已經嚇傻了,聽了命令,如夢初醒,立刻翻身上馬,狂奔而去。
正在前進的匈奴人立刻發現了他,有四五騎衝出了隊伍,準備圍堵。但他們起步晚了一些,被這個捨命狂奔的騎兵突破了包圍。
匈奴人立刻加快了速度,進入臨戰狀態,向兩翼展開,從行軍佇列變成前進陣形。
他們很清楚,這個落單的遊騎如此不惜馬力的狂奔,只有一個原因,目標不遠,就在前面某處。
戰鬥隨時可能開始。
等匈奴人走遠,趙延年從藏身處出來,看著遠處,心裡有些猶豫。
是回去救,還是生死由命,隨他們去?
照眼前的形勢,盧蘭、堅莫吃虧難以避免,被全殲的可能性卻不大。
就算想休息,他們也會安排遊騎警戒,不至於被人堵在被窩裡。
自己就算趕回去,意義也不大。
說不定趕到那兒的時候,戰鬥已經結束了。
但是不回去,任由盧蘭、堅莫被擊潰,只剩自己三四個人,也成不了大事。
趙延年稍作考慮,決定還是回援。
能救一個算一個。
“走!”趙延年喝道。“回去救人。”
剩下的那個騎兵早就按捺不住了,眼巴巴地看著趙延年。趙延年的話一出口,他就跳上了馬,催著馬加速。
“你們跟在後面。”趙延年說道:“我先去殺一陣。”
堂邑父和那個騎兵大驚。“趙君……”
但趙延年沒有給他們勸的機會,踢馬加速,向前追了過去。
很快,對方就發現了他。
他們並沒有減速,只有兩騎放慢了速度,一左一右,攔在趙延年的前面,其他人繼續向前走。
趙延年大喜。
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。
對方看到他只有一個人,即使不明敵我,也只會安排兩三人來盤查一下,絕不會改變原定計劃,全部停下來等他。
這樣,他才有接近的機會。
否則幾十人一起放箭,他就算有甲防身也撐不住,肯定會被射成刺蝟。
只有面對兩三人時,他才有發揮個人能力的可能。
他一邊策馬加速,一邊揚手大叫,握著長矛的手隱在身後,彷彿是剛從後面追上來的遊騎。
他刻意搶到位處北側的騎兵的左前方,讓自己位於他們的外側,同時遮住右手的矛。
那兩名騎兵聽不清他在喊什麼,依然握著手裡的弓,警惕地注視著。
等雙方接近,他們看到趙延年手裡沒有弓,這才放鬆了些,垂下了手裡的弓。
轉眼間,趙延年接近北側的騎兵,放慢了速度,做出準備和他們說話的姿態。
那騎兵輕踢戰馬,迎了上來,打量著趙延年,讚了一聲:“好馬?你是哪一部的,怎麼沒見過你?”
此時此刻,他的左手雖然提著弓箭,右手卻挽著馬韁,沒有扣在弦上。
趙延年抓住機會,突然踢馬加速,挺矛前刺。
盧蘭給他的這匹馬速度很快,向前一躍,便是兩丈有餘,到了騎兵的跟前。
趙延年雙手挺矛急刺,長矛如同巨蟒翻身,靈蛇吐信。
寒光一閃,那名騎兵猝不及防,被刺個正著,前胸進,後背出。
他呆坐在馬背上,眼睛瞪得溜圓,神采卻迅速黯淡。
趙延年踢馬加速,向前面的匈奴人追去。
那名騎兵反應極快,發現趙延年加速,立刻拉弓放箭,連射兩箭,卻都射在了同伴的身上。
中矛的匈奴人翻身落馬,已經氣絕。
僅是長矛就要了他的命,更何況還有兩支近距離射擊的箭。
倖存的騎兵大怒,撥轉馬頭,向趙延年追去,同時拉開了弓。
但趙延年已經追上了正在加速前進的匈奴人。
他收起長矛,抽出了五尺五寸長的環首刀,大喝一聲,殺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