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支湊了過來。“趙君,你在這裡等著,我們去摸營,抓兩個俘虜。”
“不要輕舉妄動。”趙延年說道:“這個營地雖然不大,但井然有序,戒備很嚴,俘虜不是那麼好抓的。我們還是先回去,向左賢王報告。”
“沒有俘虜,怎麼弄清情況?”
“他們肯定有斥候在外圍,我們伏擊斥候就行。”
陸支還在猶豫,趙延年突然豎起手指,擋在嘴邊,同時輕噓,示意他們閉嘴。
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趙歸胡。
陸支也看到了,卻沒在意。他們在營地外圍,趙歸胡還在營裡,相距近兩百步。就算趙歸胡出了營,還有一百多步。
這個距離是安全的,別說趙歸胡不可能發現他們,就算發現了,他們也來得及撤退。
“小心點,他那張弓射得……”
趙延年的話還沒說完,正在行走中的趙歸胡突然拉弓搭箭,向營外射出。
趙延年暗叫不好。
他知道那裡有兩個匈奴人,是陸支的同伴,這幾天和他接觸也不少。
他們潛得那麼近,肯定是想抓俘虜。
陸支早就安排下去了。來和他說一聲,並不是請示,而是告知。
“去搶人!”趙延年說了一聲,從藏身處竄出。
陸支眼前一花,已經失去了趙延年的蹤跡。
他向前看去,正好看到趙歸胡射出的箭,落入黑暗之中。
一聲慘叫,有人中箭。
陸支大吃一驚,來不及多想,跟著趙延年衝了出去。
他們可以死,卻不能被活捉。一旦挨不住拷打,暴露了身份,對左賢王非常不利。
林中的異動立刻驚醒了營裡的匈奴人,那些見趙歸胡突然趕來,還覺得有些不解的匈奴人都反應過來,知道有人摸到了附近,不敢怠慢,第一時間吹響了號角。
與此同時,十來個匈奴人跟著趙歸胡,衝出了營地,直撲剛才趙歸胡的箭消失的地方。
他們聽到了慘叫聲,知道有人中箭,都想抓個活的。
趙歸胡卻停住了腳步,張弓搭箭,隨時準備射擊。
救人心切的陸支成了他的第一個目標。
拉弓如滿月,發箭如流星。
一聲厲嘯,羽箭疾馳而出,直奔陸支。
陸支聽到箭羽破空之聲,下意識地撲倒在地,險而又險的避開了這百步外射來的一箭。
他身後的同伴卻沒那麼好的運氣,被一箭射中胸口中,撲倒在地,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。
陸支聽到身後的響動,知道同伴凶多吉少,卻沒時間多想。
第二支箭又到了。
陸支失去了平衡,無法再避,成了活靶子。
“完了!”他的心頭掠過一陣悲涼。
出師不利,今天碰到高手了。
百步外放箭,還射得這麼準,這是射鵰手,而且是最厲害的那一種。
“啪!”一聲脆響,在陸支身前數百步響起。
一個身影從一旁閃出,擋在了陸支的前面,也擋住了那支箭。
“撲通”一聲,陸支落地,隨即打了個滾,藏在樹後。
對方有射鵰手,他不得不謹慎從事,先保證自己的安全。
“你們先撤,我去救人。”是趙延年的聲音。
沒等陸支回話,趙延年已經向前衝了出去。他的身法極快,快得幾乎看不清楚。
陸支張大了嘴巴,活像看到了鬼。
這幾日經常與趙延年對練,他知道趙延年身手敏捷。
可是他從來沒想過,一個人能快到這個地步,簡直像一頭豹子。
幾個起落,趙延年已經到了受傷的匈奴同伴面前。
“快走!”
趙延年揮刀砍倒一個衝過來的匈奴人,緊接著藏身盾後,邁步向前,橫肩猛撞。
另一個匈奴人被撞得向後倒飛,撞倒了幾個同伴。
趙歸胡聽到了響動,眼睛一瞟,立刻拉弓放箭。
“嗖——”羽箭破風而去,射中了盾牌,箭頭深入木盾。
趙延年向後退了兩步,卸掉了箭上的力道,凝聚眼神,看向遠處的趙歸胡。
趙歸胡又搭上一支箭,拉滿弓,大聲叫道:“延年,別來無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