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啟一挑眉,心裡吐槽這世界是不是陰盛陽衰。
又見這女子說起來頭頭是道。
害怕誤傷,哪怕眼前女子八成是妖魔,但以防萬一……
不急,陪她耍耍。
陳啟打定主意,開始挑眼前人的刺來,豎掌行禮道:“阿彌陀佛,施主一家倒也是善信,只是貧僧不明,令尊令堂以及夫婿,為何會放心夫人,一人行在深山中,佈施僧人齋飯?”
死和尚,哪來這麼多問題!
妖魔心裡氣急,面上不動聲色,生急智笑回道:
“長老誤會了,我丈夫在山北凹裡,帶幾個幫手鋤田。這是奴奴煮的午飯,送與那些人吃的。”
“只因如今農忙時節,無人使喚,父母又年老,所以親身來送。忽遇三位遠來,卻思父母好善,故將此飯齋僧,如不棄嫌,願表心意。”
妖魔彎腰獻瓶,巧笑倩兮,言語舉止,可稱楚楚動人。
八戒在一旁見了,色心,貪心大起,吞嚥口水,要不是陳啟在側,不敢造次,早就接過瓶罐,欣然大快朵頤了。
這女菩薩長得如此好看,怎會騙人?
唉,師父怎還不接受好意,急死我老豬了。
“原是如此啊,”陳啟點點頭,不受一旁眼神急切的八戒干擾,笑著道:“可如此一來,我若吃了你這飯面,你丈夫曉得,不得罵你責你?不妥,不妥。”
不妥nm個頭!
你這個和尚,咋就這麼多屁事?
我往日裡吃的行人,加起來都沒你難纏!
妖魔被陳啟的話堵的牙癢癢,但為了到嘴的唐僧肉,也只能忍氣吞聲,好聲好氣繼續編造道:
“長老多慮了,我丈夫是有名的善人,一生好的是修橋補路,愛老憐貧。但聽見說這飯送與長老吃了,必然心生歡喜,只會誇獎與我,豈會責罵?”
錯了錯了,尋常婦人,哪捨得讓丈夫捱餓,佈施路過僧人的道理?
除非夫妻不和,又崇佛崇傻了……
陳啟搖了搖頭,只覺得眼前這個妖魔不夠專業,差評!
當即又想著找別的理由推辭一番。
一來,這來歷不明的東西他可不敢吃!
二來麼,自然是潛在敵人,越想讓他乾的事,他越不能幹!
可還沒等陳啟繼續找藉口,空中突然傳來猴子的一聲大喝:
“哪裡來的妖精?找打!”
話音未落,一根鐵棒就已當空落下,砸在那妖魔頭上!
當場便是一具粉軀歪扭,撲倒在地,沒了聲息。
“哎呀,猴哥你這是做得甚麼事?怎麼胡亂打人?”
八戒見這婦人香消玉殞,手裡的瓶罐跌落在地,上好的麵筋香米灑了一地,當即跺腳埋怨道。
“呵。”猴子往地上扔了一麻袋的桃子,懶得理這呆子,剛才他正駕雲回來,就見這妖精鬼鬼祟祟的,幻化身形,接近了師父,哪管那麼多別的?
接他當頭一棒再說。
如今聽了八戒疑問,方才收起金箍棒,湊到陳啟身邊道:“師父,這是個妖精幻化來的,可是要來害你的?”
“她哪是妖精,又哪是來害人的?分明是一個鄉間農婦,好心給我們送飯的哩!”
八戒有些不服氣,指著地上灑落的米麵抱怨道:
“這猴子不分青紅皂白,亂打殺路人,師父你還不管管他?!”
“米麵?哈哈哈,”猴子聽了八戒這樣說,憋不住了,指著地上的米麵,捧腹大笑道:“你管這些東西叫米麵??”
“怎麼就不是米麵了?你這個猴子,不分青紅皂白也就罷了,還想顛倒黑白,指鹿為馬……不……成……”
八戒猶自不服氣,順著猴子所指的方向,一邊看一邊罵道,結果罵著罵著,就中氣不足,越來越虛了。
卻原來,那地上瓶罐裡,哪有什麼米麵?
青罐裡,一罐子拖尾巴的長蛆!
綠瓶上,幾個青蛙、癩蛤蟆,滿地亂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