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彌陀佛,無他,正在城外東南百十里處,亂石山碧波潭內耳。”
面對國王的急切追問,陳啟宣了一聲佛號,將舍利子如今所處地方直接道了出來。
而後又轉身指了指後面跪伏在地的奔波兒灞兩妖,向那國王介紹道:
“此二妖就是那碧波潭內萬聖龍王的手下,昨日夜間於那黃金寶塔塔頂巡邏飲酒,被我徒兒捉回,吐露供言,陛下若心有疑問,皆可向其一一問來。”
亂石山碧波潭?
祭賽國國王聞言一怔,自己國內還有這地方?
還有那兩個被捆綁好的醜八怪,寡人還以為是哪來的犯事兇徒,結果是兩個妖怪?
那唐僧後面站的三個面目醜陋的徒弟,竟也有降妖之力?
不過在找回佛寶,重振國威,讓他能再次享受四夷朝貢的誘惑下,這些疑問通通不算個事兒。
揮退了某個見機上來,與他稟報亂石山在何處的內侍,國王急步走下御階,並左右那些同樣心焦的大臣,在武將的護衛下,站定在兩個魚妖前,怒聲喝問道:
“賊妖孽,你是何方賊怪,哪處妖精,幾年侵吾國土,何年盜我寶貝,一盤共有多少賊徒,都喚做甚麼名字,都給寡人我從實一一供來!”
兩頭魚妖被一群人氣勢洶洶的圍著,心頭驚懼,瑟縮發抖,連忙跪伏在地上老老實實大聲回道:
“我等兩人,乃是那離城東南百十里,亂石山碧波潭內,萬聖龍王麾下。
三年前,七月初一,老龍王並那新招贅的九頭駙馬,作法施血雨汙了黃金寶塔,趁亂偷了佛寶舍利子,拿回去照耀龍宮。”
“陛下明鑑,我兩人與此事無關,未曾沾染過佛寶舍利,不過是龍王麾下的小卒,還請陛下恕罪,恕罪啊!”
這兩妖,還以為陳啟師徒把他們帶上寶殿,就是要交給祭賽國國君處置了,可這國君的手段之狠,他們兩個在塔頂如何不曾見過?
那一個個僧人可是死的老慘了!
如今生怕也被這麼來上一套,做成生魚片的兩妖,將內裡詳情說出來後,忙掙扎起身,磕頭求饒起來。
“哼,爪牙之流……”國王眯了眯眼,看著眼前求饒的兩妖,再次冷聲問道:“既招口供,為何不報自家姓名?”
“我喚做奔波兒灞,他喚做灞波兒奔,奔波兒灞是個鯰魚怪,灞波兒奔是個黑魚精!”
灰白頭的魚妖抖了抖身子,一股腦子的報出名來道。
什麼鬼名字……
縱使在盛怒之下,國王也被這奇奇怪怪的名字引得嘴角一扯,差點笑出聲來。
不過眼前兩怪所言不似有偽,佛寶時隔三年,又終於有了下落,國王也就未在心裡多計較此事,轉身一改先前的態度,熱切的對陳啟笑道:
“多謝聖僧為我國捉來此妖,探明瞭佛寶下落,真不愧是大唐上邦人物!”
“至於那金光寺的僧人,聖僧也毋須擔心,寡人這就下令,除了他們身上的枷鎖,赦了他們身上的罪行!”
事實上,除了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惱怒上頭,恨不得將那些監守自盜的和尚通通賜死,但拖了足足兩年,嚴刑拷打之下,未有一個僧人招供之後,這國王也早就想通了,這佛寶估計真不是那金光寺裡的僧人偷的。
八成確實蒙受了不白之冤。
但這事總要有人負責不是嗎?
而且就算金光寺裡的僧人沒有偷盜之罪,也有個看管不力之罪不是?
再加上失了佛寶,丟了朝貢,讓這位國君感到掃了顏面,對那群僧人也是見之心煩。
所以也就沒有再特地下令給剩下的僧人赦罪。
不過如今真相大白,寶貝有了著落,一個是龍顏大悅,心情好;一個是不如此做容易落人口實,壞了名聲,國君也就大手一揮,輕飄飄的赦免了一眾僧人。
什麼?你說這佛寶舍利本來就是他金光寺自家的?
笑話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濱,莫非王臣,這金光寺只要在這祭賽國內,它整個都是寡人的,何況供奉的寶貝?
他丟的那是自家寶貝嗎?
分明就是寡人的寶貝!
心頭美滋滋的想著待佛寶歸位,四夷重新朝貢時,該怎麼呵斥那些兩面不一,不識天眷的使臣,國王扭頭對那些大臣內侍呼喝道:
“擬旨,令大將軍領兵三千,速去那亂石山碧波潭,找那萬聖龍王,討回寡人的佛寶舍利!若其拒不交還,就誅他滿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