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尋常人食量,我們也就當佈施行善了,但這足足兩桌菜,十幾桶飯,我們可佈施不起!”
…………
幾人在牆角嘀嘀咕咕半天,陳啟也能零星聽些,見他們有些擔憂飯錢,忙取了些碎銀子,及時奉上,止了他們的憂心。
這一餐吃的多,但也快——多虧了八戒的吃相。
按照猴子的調侃,那真的是,進了八戒的喉嚨,從左邊到右邊,沒個千里傳音的神通,都互相聯絡不到!
而待八戒吃了個八成飽,滿意的自懷裡掏出根木刺,美滋滋的坐在桌邊,當作牙籤剔牙,這一餐才算結束。
好在這年頭銀子的購買力著實不錯,吃了這麼多,也不過一兩銀子多,陳啟付的一些碎銀子,不僅夠這餐飯錢,便是大傢伙的住宿費,也是綽綽有餘的。
不過,這可只是八戒的一餐……
陳啟付完賬後,上樓休息的路上,有些木然的嘆了口氣。
果然,當初自己還是太年輕了,竟然妄想在沿路賣些小說故事稿子養這頭豬……
真靠那一點銀錢,怕是三天就能揭不開鍋了!
吃完飯,夜也深了,一行人熱熱鬧鬧的笑談完,又要了些熱湯水,好好洗了洗身子,洗去了連日來這一身的塵土氣,方才各自安歇,陷入了沉眠。
夜半。
窗外忽的颳起了一陣陰風,淅淅瀟瀟,飄飄蕩蕩。淅淅瀟瀟飛落葉,飄飄蕩蕩卷浮雲。
滿天星斗皆昏昧,遍地塵沙盡灑紛。一陣猛,一陣純。純時松竹敲清韻,猛處江湖波浪渾。
陳啟躺在床上,猶在夢中,聽聞著風聲,莫名皺上了眉頭。
原是昏昏沉沉之間,陳啟聽得有人在隱隱約約的呼喊他。
“師父?師父?師父~”
莫不是猴子和八戒半夜來找我了?
陳啟睜開眼,迷迷糊糊的自床上爬起,看向房門的方向。
卻見桌上油燈,燭光搖曳,整個屋子裡面蒙沉沉的,屋門的木窗紙柩外,站著一黑乎乎的人影。
正在一下又一下機械的敲著屋門,還不停喊著飄飄忽忽的“師父,師父……”
這身影,這聲音,自家手底下三個徒弟,沒一個能對得上啊?
“嘶~我這是又穿到靈異頻道了?”
陳啟一個激靈,頓時被嚇精神了,躺回床上,一動不敢動,放緩了呼吸,只希望那黑人影誤以為這房間沒人,能夠自行離去……
離去個鬼啊!
等了半天,見那黑人影還在執著的敲門呼喊,陳啟又瞥見了床旁自己睡前放著的九環錫杖。
知道自己現在不是又穿了,心裡來了底氣,默默起身,提起禪杖,走到門前,也不說話,靜靜的看著門外的黑影,握緊了手裡的禪杖。
來來來,管你什麼妖魔鬼怪,敢進來我就賞你一鐵棒!
只是這一動作,好似打亂了門外黑影的節奏。
他終於停下了敲門呼喊,與陳啟一起,陷入了一種無言的狀態。
良久,門外的黑影又開口了,這一次總算沒那麼飄忽了,陳啟因為就隔了一扇門,也總算聽清了。
只聽外面傳來了一道似乎帶著些尷尬的男人低沉聲道:“師父,能不能開開門?”
你讓我開,我就開啊?!
陳啟很想這樣大聲回答,但又懷疑是什麼妖魔詭計,攥緊了手裡的禪杖,不說話,不動彈,就這樣盯著門外的黑影。
嘿,剛過的金銀角,經歷了紫金葫蘆、玉淨瓶,你看我還會上當搭理你不?
你當我和猴子一樣浪?
過了半晌,似乎知道了陳啟鐵了心不開門的態度,外面的黑影急了,也顧不上搞什麼鋪墊了,急急忙忙道:
“師父啊,我非是那魑魅魍魎的歹魔,乃是這近前烏雞國國主,遭受小人謀害,落水而亡,聽聞有聖僧路過,特來求師父為我做主啊!”
烏雞國?
好耳熟的名字,九九八十一難裡好像就有關於這個國家的故事。
而落水死的烏雞國國主……
好像是某個把某菩薩沉了水三天的猛人,然後又被某菩薩反手沉了水三年的倒黴蛋。
陳啟略微思索,有些沉默了,他猛然發現,自己似乎,大概,可能搞了個大烏龍。
門外確實是個鬼,還是個水鬼,但不是來嚇人害人的,而是來找他申冤的!
咳咳,還是開個門仔細商談一下吧。
尷尬了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