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裡,早已視她為我的妻子,她犯下的錯,我願與她一起承擔。”
只求上蒼垂憐,讓她能夠得到往生,陌又安在心裡默默許願。
在這一刻,他終於肯承認,她再也回不來的事實,一直以來都是他自欺欺人罷了。
一行淚從他面上滑落,楊令辭站在他落淚的另一側,沒有發覺他的崩潰。
聽完陌又安的話,楊令辭似吞了一千根銀針,喉頭堵著發不出聲,心裡也似堵了塊巨石,一墜一墜的卻落不到實處。
儘管她還是很懷疑,他真的有那麼愛她嗎?可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認,在他們之間,她的確是被愛的那一個。
起初她招惹他,就是為了得到他的助力。
一個女人在深宮之中,她總想搭上前朝的線,之所以找上他,也是因為他們之間有過一些羈絆。他救過她,她想要他和她站在同一陣營。
現在回想起來,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招惹他,像他這樣冷情冷性的人,一旦惹上了、動心了,或許就是全身心的託付。
“陌大人這麼心誠,想必她會聽到。”楊令辭哽著聲開解他。
但願吧,陌又安忽地似對一切都不抱希望了,他抬頭看著天,沒有回她,
他看了好一會兒,然後就這麼旁若無人地離開了。
楊令辭很想開口叫住他,卻一時沒有立場,早點讓他認清現實也好。
她靜默在原地,看著他頹著身子離去。
陌又安就這樣離開了梨園(孫楊母女的新宅園),沒有和任何人道別。
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,心裡空落落的,他一直抱有的幻想如今也已破滅,或許他本就該無慾無求,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吧。
這樣也好,沒有期盼,也就不會一次次失望。
陌又安就這樣一路走回了沁園,他剛來京都時住的院子,和阿溫相處的那一年,她在芙蕖宮中,而他則在沁園。
如今沁園只有些許下人,他父母都在陌府,這樣便沒有人能察覺他的不妥,這樣很好。
陌又安剛一進門,便癱著身子倒下。
“少爺——”院裡的小廝嚇得半死,忙起身欲扶起他。
可陌又安此時已萬念俱灰,心力交瘁之下如同沉屍,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撼動。
小廝忙去裡院找來幫手,一同將陌又安挪到屋內,後又去尋來大夫。
大夫診著陌又安的脈直搖頭,“這是急火攻心、萬念俱灰之症啊,非醫術能治癒的。”
“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。”大夫搖了搖頭,準備起身離開。
小廝平貴忙跪下阻攔,“還請大夫救救我家少爺,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家了,從不苛責下人,往日裡待人接物都是溫和有禮,從未因著身份便狂狷無禮啊!”
大夫無法,只得開了些滋補的方子,“你家少爺身體無礙,是心疾啊,這藥石無醫,可能得尋方士來看一看。”
說著大夫撂下一張方子便走了,生怕惹上見死不救的罪名。
“這......”平貴一臉哀傷,片刻後又振作起來,“你們去給少爺煎藥,我去告訴老爺夫人。”
不多時,陌谷呈夫婦便從陌府趕來,沈雙兒見到一臉土色的陌又安,一時間嚇得差點厥過去,還是陌谷呈一把托住她。
“彆著急,大夫怎麼說?”陌谷呈問道。
平貴將大夫所言一一道出,陌谷呈又趕忙吩咐:“快去亓天觀請元印天師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