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男人,她是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。
可眼下她卻不得不忍著噁心同李秉周旋。
“不辛苦,是命苦罷了。”宋音抽出帕子,裝模作樣在眼角摁了摁,又道,“如今譚明錚不在了,我一個孀婦得時時注意,以免落人口舌。所以還請李大夫喚我譚夫人吧。”
“好,譚夫人。”從前的宋茵性子怯懦,與他說話時,也時常這樣,李秉便不疑有他。
但宋音聽他改口改的這麼順溜,心中便隱隱有了一分把握。
之後宋音仍低頭故作傷心狀,而李秉則在旁絮絮叨叨說著關心的話。
拋開宋音心裡對李秉的成見來看,李秉這人長得相貌端正,而且很會說話,尤其一雙眼睛,含情脈脈看人時十分溫柔。宋音代入了一下從前被公婆磋磨的宋茵,在遇見李秉這樣的人之後,頓覺她會被李秉的甜言蜜語所欺騙是再正常不過了。
可那時的宋茵估計怎麼都沒想到,她以為的救命稻草,實則是一顆裹著糖霜的砒霜,最後她因這顆裹著糖霜的砒霜而亡。
李秉說了約有一刻鐘後,宋音便委婉的下了逐客令:“時辰不早了,兩個孩子該用夕食了。”
如今他們孤兒寡母住,李秉也不好留下用飯,遂起身告辭了。
但出了宋音的宅子之後,李秉的眉頭便皺了起來。
從前的宋茵雖然膽小怯懦,但望著他的目光裡,卻總帶著掙扎。可如今的宋音太過冷靜了,冷靜到甚至讓他覺得淡漠。
是哪裡出問題了?不然宋音看他的目光,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,李秉開始反思。
但反思的同時,他也下了決心:他一定要抱住宋音這棵大樹。
宋音雖然帶著兩個拖油瓶,但她有宅子又有豐厚的家產,若能哄得她嫁給他,那他就有銀子自立門戶開醫館了。
而此時的李秉並不知道,遠在千里之外帝京的譚明錚剛得了封賞後,便向陛下奏請告假,想要回鄉接妻兒來帝京團聚。
陛下知他與妻兒分別多年,當即便應允了。
譚明錚得了旨意後,回陛下新賜的宅子略微整理一番後,便不顧身上的舊傷未愈,就迫不及待返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