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還需給眾人一個解釋...”
陳萬里雙手緊握,站在書房中央,顯得十分侷促。
可連決只是抬頭看他一眼,手上不停批閱著積攢多日的文書,“誰洩露出去的。”
“這個...”
陳萬里鬱悶不語,還能是誰洩露出去的,殷亡咎當眾曝光那人身份,面前此人又當眾將人擄走...
“當時在場人員人多口雜,想必...是查不清了。”
陳萬里含含糊糊地回答,生怕惹得面前男人不快,卻被一道鎖鏈聲打斷。
“...外部惡靈肆虐,還得給眾人吃顆定心丸”,他努力忽視著殿內異響,試圖勸說連決將人放出。
可連決並不回話,只在片刻後將批好的文書扔到他面前。
陳萬里心中疑惑,翻開其中一本,卻發現本該是宣明簽名的地方,竟改成了“妘周”二字。
“...若是有人看出”,他頂著連決壓迫的眼神,默默將疑問嚥下,“我明白了...”
陳萬里抱著厚厚的文書,目不斜視地離開書房。
房內一時寂靜無聲,只有殿內傳來鎖鏈拖地與幼崽吼聲。
“咬不動嗎”,鬱真雙眉緊蹙,將鎖鏈從被迫變為幼崽體型的白即口中拿出。
白即額前金紋忽暗忽明,哼哼唧唧地往他懷中鑽。
鬱真幫它揉著嘴巴,未注意到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連決。
“此物取自天山隕鐵,即便是化神修士也不能強行開啟。”
“...”
連決見他不理自己,反而抱著白即徑直走向桌前,隨便拿起一本書翻閱起來。
“...”
三日來,除了醒來時說過的“滾”,鬱真就沒跟他說過第二個字。
連決獨自在門前站立許久,眼睜睜看著白即將桌上肉乾果脯一掃而光。
鬱真合上書冊,終於大發慈悲地說了第二句話,“換新的。”
連決稍愣一下,隨即喚來侍從,不多時便將桌上擺得滿滿登登,順便還帶來幾沓新書。
“還需要什麼嗎”,連決軟下語氣,將姿態放低。
鬱真翻看著另一本《多情少俠無情刀》,頭也不抬道:“酒。”
然而當侍從將酒搬來時,鬱真卻又皺眉,“太少了。”
“過度飲酒傷身。”
“...”
連決對他毫無辦法,只得喚侍從再去搬酒,卻被鬱真打斷。
“你去搬。”
身旁幾名侍從悄悄看向連決,卻發現他不僅沒有生氣,反而嘴角勾起。
“好。”
於是這些侍從站在一旁,膽戰心驚地看著連決來來回回。沒過一會兒,便將半個內殿堆滿各式酒罈。
“可以了”,鬱真使喚完人,便要原地送客。
連決屏退侍從,自己則靜靜站在門前,看白即窩在他懷中撒嬌耍賴,要他幫忙剝乾果。
“...”
鬱真並未開口,只是抬眸看他一眼,連決便任勞任怨地坐到桌前。他雖未伺候過別人,但勝在做事機巧。前兩個還破破碎碎的,到第三個時便十分熟練。
半刻鐘後,連決將破碎的果仁偷偷藏起,又將一碟形狀完好的果仁推到鬱真面前。
這碟果仁層層疊疊,如同葵花一般排列整齊。可鬱真看都沒看,隨手抓起幾粒餵給白即。
完美的擺盤被破壞,連決緊握著手,剋制住將果仁重新排齊的衝動,又聽他開口道。
“走吧。”
連決停頓片刻,最終還是站起身來,“若你有事,直接喚我就好。”
然而直到他將門關上之時,鬱真都還是自顧自地看書,沒有任何與他交流的意願。
“不能吃了”,連決一走,鬱真便將面前的果仁推開。
“嗯嗯~”
白即吃得正開心,見狀又夾著聲音哼哼唧唧。
“你都吃多少了”,鬱真摸著它溜圓的肚皮。自己本想惹惱連決,卻不想便宜了這隻貪嘴的小豹子。
白即卻不服氣,它那麼大一隻巨豹,吃點小果子怎麼了,“喵嘰!”
“不行”,鬱真將爬上桌面的白即一把撈回,語氣嚴肅道:“吃太多果仁,肚子裡會長大樹,大樹會把你的小肚皮撐破。”
“喵嗚”,白即圓溜溜的眼睛中充滿質疑,可鬱真神態認真,看不出絲毫虛假。它小聲抗議一陣,反抗的力度卻是小了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