鬱真也察覺到此事涉及範圍之廣,絕不可能是沈容元一人或幾人所為。此外,早在十數年前,第四域景蘭鎮鬱府中便已經出現此類骸骨,如此大費周章絕不僅僅是為了召喚一些短暫存在的惡靈。
可此事卻無法上報給第二域宗門,只能借鍾子齊之口,暗暗提醒華嚴門長老。
闌酒見他每日繁忙,倒是安分不少,只是每晚少不了要纏他一兩個時辰。
鬱真雖與他日日在一起,但仍能看出他的神態在逐漸變化。屬於闌酒的部分在消失,而那個不知名本體正在取而代之。
尤其是當他面無表情望向窗外時,鬱真總能感受到一種冷漠疏離的情緒自他身上蔓延,彷彿這個世上沒有他在乎的東西。
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他不自覺想起自己醒來後見到的那個男人。
直到那日鬱真醒來,發現身旁闌酒的眼神徹底冷淡,看著他好似在看陌生人。
他靜靜披上外袍,像往常一樣出門,卻再也沒有回來。
鬱真幾乎翻遍了周圍的城鎮,都沒有找到對方的蹤影。
他試想過萬種對方可能離開的方式,卻從未想過會是如此突然。就像擦肩而過的路人,告別也無需再見。
那一瞬間,他再次感到窒息,如同林均死去之時。只有手腕上的紅線,證明二人相處的記憶並不是幻覺。
可沒過多久,那根紅線也隨之消失。
契約被單方打破,鬱真仍能感受到契約的束縛,但他們二人之間再無關聯。
可他沒有時間消沉,幾乎是緊貼著闌酒離開的日子,第三域開始大面積出現惡靈。
…
第一仙門劍池御殿
刺骨寒氣之中,身披黑銀錦袍的男人赤腳站在冰面上。他神色淡然,默默無言地望著灼熱的手腕。
下一秒,契約消失。他的手中多出一條凝血而成的紅繩,脆弱得觸之即碎。
“大人,今日二域合會...”
侍從的話被打斷,他低頭等待男人換完衣袍,又在眨眼間消失不見。
*
“大人...我們才知道您今日要來...”
連決端正地坐在內室,拿起茶杯靜靜聽著殿上眾人發言。片刻之後,他似是捕捉到關鍵話語,開口道:“惡靈溢位是怎麼回事?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足夠讓殿上眾人聽清。
被問到的長老神色略顯慌張,“大約是大荒洲禁制不穩,不過我們已經派人前去修補了...”
可連決語氣明顯不悅,“時間地點原因措施、蔓延程度、是否有傷亡。”
“如此重大的事情,是一句‘大約’就能概括的嗎。”
“這個...”
與連決相對而坐的神霄劍宗管事長老陳萬里面露尷尬,試圖為自家人緩和氣氛,卻被連決察覺。
“你是何人”,連決從未見過此人,但聽到他的聲音就莫名不快。
“...神霄劍宗劍門長老餘向極。”
“這便是你們神霄劍宗選出來的人”,連決說話毫不客氣,“我看你們也不必做這個二域聯盟盟主,趁早退位讓賢吧。”
連決語氣嚴肅,說罷便將茶杯重重扣下,惹得殿內眾人戰戰兢兢。
陳萬里見他不悅,欲勸和又不敢,只能不住地觀察面前人的臉色,心中則默默祈禱殿中眾人趕緊報告些好事。
許是他的祈禱起了效果,片刻後北越劍宗長老趙天明忽的開口。
“若是惡靈之事,那麼我派倒是有些調查。”
“前日我派弟子巡查途中偶然捉住一名在逃弟子,此人宣稱知曉惡靈溢位的原因,且有控制之法。”
“經過小範圍試驗,我派認為此人所言非虛,因而今日也將其帶來此地。若各派有興趣,不如聽他一言。”
“此人可是名為鬱真?”
餘向極雙眉緊皺,兩派一向不睦,如若真是那人,搞不好會是北越劍宗的什麼陰謀。
於是他立馬向內室的連決開口道:“大人,此人原是我派弟子。但他勾結妖靈,屠殺同門,可謂十惡不赦。”
“我派通緝此人數月,未得到一點訊息,卻不知他如何與北越劍宗扯到一起。說什麼控制惡靈之法,想必也是胡扯。”
可任他說得天花亂墜,連決仍無表示。只等他說完之後,喚來侍從將此人帶上。
鬱真步入殿中時,抬眼便見到餘向極對自己怒目而視。
他微微一笑,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