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小狗”,闌酒哼了一聲,隨即轉過身去掐住他的腰,二人幾乎鼻尖相對。
鬱真瞪大雙眼,屏住呼吸,不知該如何反應,只能盡力向後退。可他的腰被緊緊箍住,一步也退不得。
二人對視良久,臉上雙雙染上顏色。
“汪汪汪嗚”,闌酒本想呲牙嚇唬他,自己卻率先破功,乾脆破罐子破摔,學起小狗叫來。
“待會兒找根繩子將你係起來”,鬱真有些惱怒,甩開他的手走上沙灘。
“那我要鎏金紅”,闌酒起了興致,追在他身後提著要求。
“什麼紅?”鬱真不通飾品,更不懂布料。
“就是金得發紅,紅中帶金的那種顏色”,闌酒談起此道又興奮起來,“如同今日的落日一般!”
鬱真由著他在身後喋喋不休,突然停住腳步。
闌酒隨著他的視線疑惑望去,發現白日裡平平無奇的海灘,此刻竟然閃著亮藍光輝。每一次浪潮拍打,那藍輝就更盛一分,仿若天宮瑤池之水。
鬱真頭一次見這般景象,頗有興致地觀賞起來,但身邊人卻不能平靜。
闌酒死死盯著跳動的光輝,腦中似有記憶要破土而出。
“你沒事吧?”
鬱真注意到身邊異常的呼吸,回過頭去,對方已經再度變得正常。
闌酒搖搖頭,他只是覺得這藍輝眼熟,卻怎麼也記不起在哪裡看過。他的心情因此變得鬱悶,且天色已晚,二人便在附近尋找到一座儲存較為完好的府宅。
“這座島上的花也太多了”,這府宅本應是人住的地方,如今邊邊角角有土的地方,全都長滿半米高的繁花,庭院石板也被頂得亂七八糟。饒是闌酒愛花,也覺得此事怪異,不由彎下身子,“難道是土質養分高的原因?”
“若是可以移到南漠就好了”,他拍拍手上的溼土,跟著鬱真進入庭院東側,迎面便是首尾相連的幾座次房,昭示著主人家曾經繁盛的子嗣福德。
可惜時過境遷,人走茶涼,二人拜過主人,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在客房借宿。
“或許他們是搬離了這裡”,闌酒側躺在臥榻上,自從來到此地,他心中總有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緒。
“希望如此吧”,除了整島移居,就只有一種可能會使全島人消失無蹤。且此處離大荒洲並不遠,遙遙相望還能看到如龍山脈的最高峰。
二人懷著各自的思緒,漸漸沉入夢鄉。等到鬱真第二日醒來時,身旁人已不見蹤影。
“睡得好嗎?”
鬱真找到他時,闌酒正坐在礁石上,面朝大海若有所思,見到他又恢復往常模樣。
“你有心事嗎”,鬱真隨他坐下。
“只是夢見往事”,闌酒眼中含著迷茫,“我幼時也是住在這樣的小島上,或許這就是我對此地感到熟悉的原因。”
“幼時小島嗎”,鬱真不可控制地想起林均,又不可控制地開口,“...你喜歡捉迷藏嗎?”
“捉迷藏?”
闌酒驚訝地望著他,笑了一聲,“我最討厭捉迷藏了。”
“不過若是你想玩,哥哥可以陪你”,正經模樣在他臉上待不過幾句話。他又笑道:“你幼時經常玩嗎?”
鬱真搖搖頭,從懷中拿出劍穗。他愈發懷疑自己的身份,夢中看不清容貌的男女到底是何許人,自己又是他們的誰。
“這到底是什麼?”闌酒注意到他手中之物,似乎就是此物,讓鬱真重獲光明。可它形狀笨拙,絲毫不像什麼天珍地寶。
“是一片梧桐葉”,鬱真將它繫到劍上。
“從昨日起我就想問你”,闌酒看著他手上動作,將疑惑一吐而出,“你似乎對萬厝城很熟悉?”
他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鬱真,或許夢中二人正是與萬厝城中人,甚至與殷氏有關。
“或許前世去過那裡”,他喃喃開口。可是前世的人,還能在今世相遇嗎。
闌酒敏銳察覺到他陷入不知名的回憶中,就如同自己一般,便開口打斷,“與其想著虛妄的人,不如先看看眼前的我哦。”
鬱真聞言一笑,闌酒看著不靠譜,卻總能在關鍵時刻拉他一把。他嘆了口氣,裝作無奈道:“好吧,誰讓我眼前只有你呢。”
那你什麼時候能夠眼裡也只有我呢?
闌酒沒有說出口,只是注視著耀光跳動的海面。有那麼一瞬,他希望能夠回到南漠,回到對方還沒有復明的時候,只能依賴自己的時候。
雖然現在也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