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下一刻他就不覺得寒冷了,因為蕭盼帶著一個熱氣騰騰的暖壺扣響了他的私宅小門。
可是這種陌生的感覺叫莊慕興害怕,他不敢給這位熟人開門,且飛速思考勸退對方的方法,但千算萬算都沒料到蕭盼根本不給他選擇的機會,直接抱著暖壺破門而入,強行送溫暖。
莊慕興嚇得大聲喊他的名字,末了才想起來不妥,連忙捂住自己的嘴,內心對這種強盜行為瘋狂譴責,難受到快要窒息。
而性情大變的蕭盼對他毫不客氣,在小巧的私宅裡橫衝直撞翻箱倒櫃,而且所到之處全部點上火苗,沒用多久就將整座宅子照得通紅。
看著自己苦心經營了二十多年的小屋被糟蹋,莊慕興肉痛心更痛,逼急了便用狐狸尾巴抽打對方,但這對蕭盼而言不痛不癢。
硬的不行就來軟的,他楚楚可憐地哭著哀求對方收手,然而不僅無濟於事還讓大腦更加缺氧,莊慕興好像吸入了過多的二氧化碳,導致頭昏眼花渾身無力。
奈何蕭盼全然不顧他的意願,不僅要燒了他的房子,還要將滾燙的熱水潑到他身上,活像一個無賴。
莊慕興慘叫一聲,小翅膀“唰”一下張開,每根羽毛都在高溫水汽中顫慄,他忍不住操控背脊往樹壁上爬,想從後門逃離火場。
可誰想蕭盼乘勝追擊,下盤跟著向上抬起,把他的後路堵死。這還沒完,他把莊慕興搞定後就跑到後廚起火架鍋,當著他的面做起菜來。
莊慕興被熊熊烈火簇擁,直覺自己就是那條釜底游魚,此刻就坐在一柄滾燙的鐵鍋上,而蕭盼拿著燒紅的鐵鏟翻來覆去地爆炒小魚,更可恨的是魚兒在重力作用下吃水吃得愈加深牢。
莊慕興一邊忍辱負重一邊大塊朵頤,他感覺自己有病。
這時系統來報:“莊爺,那些人追到附近了。”
莊慕興急忙閉嘴收聲,然後抓住樹壁上的藤草想擺脫束縛,蕭盼便慷慨地送他一程,一發力幾乎要把人頂出凡間,直接飛昇成神。
不過莊慕興比較倒黴,天靈蓋撞到了樹洞的上壁,剛摸到雲端就墜了下來,他咬緊牙關剛把疼痛憋回去,外面就傳來了人聲。
“他們多半就在這附近,大家分開找找。”
“椒姐,他們可能已經進入神殿了,要不我們回去吧。”
“小綠呀,姐姐知道他們是你的朋友,你放心,我們不會傷害他們的。”
“那我們為何還要抓他們呢?”
“不是抓,是請哦。”
聲音越來越近,莊慕興屏住呼吸,小心臟怦怦狂跳,眼睛穿過洞口的植物看見一個瘦小的綠色身影出現在外面,好在只停留片刻便離開了。
可蕭盼似乎尚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,還在埋頭炒菜,莊慕興要被他急死,連忙拍拍他的手示意暫停,但對方卻做得更加興奮。
莊慕興險些叫出聲,本想夾緊尾巴阻止,卻不料水聲更大,忙不迭又敞開大門。
而與他的小心翼翼不同,蕭盼偏要大展身手,又是顛鍋又是翻炒,沒有技巧全是感情,大刀闊斧的動作把料水碰灑一地。
他倒是開心了,可苦了莊慕興一人,莊慕興既要忍受他的無理取鬧,又要防範著外面的敵人,腦子都轉冒煙了。
終於熬到敵人走遠,莊慕興長舒一口氣,卻突然感到下腹劇痛,不亞於被一顆子彈擊中,驚道:“蕭盼,你對我做了什麼?”
蕭盼裝作沒聽見,默默從後廚退出去,一路退至宅門口。
與此同時,莊慕興看見粗壯的魔尾以相同的速度揚起,並在完全退出時將末端的櫻桃抬至他眼前。
“……”
莊慕興登時傻了眼,才意識到蕭盼用來炒菜的東西不是正牌鐵鏟而是他的大尾巴!
不過無論如何,小廚房內熱氣騰騰,一盤菜餚新鮮出爐,香氣四溢,令人垂涎欲滴,而廚師已功成身退。
莊慕興終於著陸,他側過身蜷縮起來,捂著肚子道:“混蛋,你把什麼東西留在裡面了?痛死老子了……”
他感覺腹中有條蟲子在蛄蛹,疼得大汗淋漓,忍了良久才緩過來一點,頭腦暈乎間去抓蕭盼,卻被一個洶湧的吻壓平了身子。
但是很快莊慕興就察覺出不對勁,蕭盼的魔氣陡然間暴增,而且帶著極其狂躁的毀滅傾向,反應到實物上就是十根魔爪已扎入他的身體,彷彿下一刻就要將人撕碎。
莊慕興心知不能再慣著他了,立即取出短刃附以靈法,深吸一口氣後狠心插向魔獸的脖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