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p>那頭狼也明顯一愣,接著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。
蘇藥這才想起來小瓶子是上次一毛三給她的,裡面的藥粉說是能夠驅狼,她隨手放在口袋裡,一直忘了拿出來。
她遲疑片刻,再次撿起一塊石頭,試探的朝著對面挪了兩步。
石頭上也沾到了藥粉,刺鼻的味道越發濃郁。
那狼頓時便一臉警惕的往後退去,一邊煩躁的用前腿刨著地,一邊發出低低的吼聲,如此反覆了四五次,最後竟夾著尾巴頭也不回的跑了。
林子裡驟然響起此起彼伏的狼嚎,遙相呼應,先是在附近,然後一點點的,離她越來越遠。
直到確定那頭狼再也不會回來,蘇藥才腿一軟,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本就沒幹的衣服再次被冷汗打溼,黏在身上,冷颼颼的。
她控制不住的發著抖。
幸好這是頭落了單的狼。
也幸好一毛三給了她這瓶藥粉。
當初她還跟一毛三打趣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碰到野狼,誰成想現在這瓶藥粉卻救了她的命。
蘇藥再也顧不上形象,手腳並用的爬到岩石下面,將自己嚴嚴實實的塞進角落,手裡卻始終死死抓著那塊沾了藥粉的石頭,像是在抓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不知道是不是藥粉起了作用。
接下來的時間,不光是狼,連其他動物也沒再光顧。
這讓蘇藥終於又看到了一些希望。
然而老天爺卻再次跟她開起了玩笑,後半夜的時候,她突然就發起了高燒,直把整個人都燒得渾渾噩噩的,眼前一陣陣發黑,她只能拼命的咬著舌尖,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。
可惜鑽心的刺痛也沒能阻止她邁入黑暗的腳步。
已經很久沒這麼難受過了。
蘇藥很清楚的記得,在她過去的二十三年人生裡,只有五歲之前,會頻繁的生病,那時她還不叫蘇藥,而是叫蘇月,眾星捧月的意思,從蘇媽媽懷孕,到她出生,蘇爸爸抱著字典想了二百多個日夜,才終於想出來的名字。
不過五歲那年,她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。
有多嚴重呢,錦城大大小小的醫院,當時沒一家敢收。
蘇爸爸不死心,抱著她又去了b市,掛了所有能掛的專家號,差點把人家醫院踏平,一個老專家實在看不下去,好心勸他們,趁著年輕還是再要一個吧。
蘇奶奶也勸,老太太一直想要孫子。
可蘇媽媽愣是咬死了口,要麼就這一個閨女,要麼他們老蘇家絕後,婆媳倆為此吵得天翻地覆。
最後還是蘇爺爺提議,要不改個名試試,取個藥字,藥能治病,興許就把孩子這病給壓下去了。
蘇爸爸也是沒了別的法子,索性死馬當活馬醫,當天就拿著戶口本跑派出所改了名字。
說來也怪,這名字一改,原本只剩半口氣的蘇藥還真就醒了過來,一連炫了兩大碗飯,第三天就活蹦亂跳的出了院,完全不像是剛被下過好幾張病危通知書的樣子。
把醫生看得目瞪口呆。
自那以後,蘇藥就幾乎沒再生過病。
上學時她因為這個奇怪的名字被同學笑話,每次她哭著跑回家埋怨老爹取名不用心,蘇爸爸都會抱著她,說這名字就是她的護身符,保她一世平安的。
她到現在還記得,蘇爸爸說這話時臉上的後怕與慶幸。
可惜她那時太小,什麼都看不懂。
她想她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