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第一次表露出恐懼和害怕,哭著求那些所謂的親戚,一遍又一遍的給他們磕頭,求他們供她上完高中。
並且承諾,一定會十倍的返還。
因為她知道,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。
可沒有人相信,一個山村村裡的孤女能靠讀書拼出一條生路來。
他們只冷漠的看著她,訓斥她不要再痴心妄想了。
要麼找個人嫁了,要麼自己去外面打工,這麼大的人再叫別人養著,實在是不要臉。
她終於在開學前絕望,準備接受命運給予她的安排,可季家人出現了。
他們說,她爸對季家人有恩,他們是過來接她的。
她當時想那些人大概都是人販子,就他爸那種酒鬼,不跟別人有仇就算好的了,怎麼可能對別人有恩呢。
後來還是季父親自出面,她才相信。
畢竟像季家這樣的家庭,沒理由對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撒那麼大的謊。
她最終去了季家。
到了季家以後,她謹小慎微,從不敢麻煩別人。
哪怕是受夠所有人的白眼,被所有人嘲笑,她都一一接受。
因為季家已經給她太多了。
吃得飽穿的暖,還給她安排進了最好的學校。
季父對她的恩情大過天,她更不敢肖想季晏禮。
她清楚,季晏禮以後的妻子,不是跟他身份相當的名媛貴女,就是事業上能夠跟他互相成就的女強人。
總之不可能是她這種毫無背景的鄉下丫頭。
她很有自知之明,甚至從明白自己的心意後,就一直都躲著季晏禮,生怕給季家帶來什麼麻煩。
可千躲萬躲,卻在最後的關頭出了岔子。
高中畢業後,她以省狀元的身份考上了京大,季父特別高興,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親生女兒一樣。
甚至不顧季雅雲的反對,特意給她舉行了一個盛大的升學宴。
她要是知道,那個升學宴會改變她整個人生,就算是死也會阻止季父的。
因為那天晚上過後,她跟季晏禮就被一大群記者堵在了酒店的房間裡。
他們赤身裸體,躺在一張床上,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。
事情很快就被宣揚了出去,季氏集團的股份也連連遭受打擊。
她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,她根本不知道她跟季晏禮是怎麼滾到一張床上去的。
她跟季父解釋,跟季晏禮解釋,跟所有人解釋,可沒有人相信她。
也對,在他們的眼裡,她就是個一無所有的鄉下丫頭,在即將面臨離開季家的近況,鋌而走險,爬上季家唯一繼承人的床,就能永遠抱住季家的這條大腿。
這是人之常情,畢竟誰捨得放棄唾手可得的富貴人生呢。
因此她成了恬不知恥,心計深重,恩將仇報的惡毒女人。
因為她沒有父母,因為她從小就沒有人教養,因為她出身鄉野,所以她的解釋都是狡辯。
她心身俱疲,認清現實,想要離開來平息一切。
可季晏禮卻偏偏說要娶她。
她第一反應就是拒絕,要是他們真的結婚了,潑在她身上的汙水就再也洗不掉了。
可季晏禮說,因為他們兩個的事情,公司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影響,季父也絕不可能讓她就這麼離開。
最終,他們還是領了證。
卻並沒有舉行婚禮,因為季母從出事後就一直臥病在床。
季雅雲更是整天大哭大鬧,她還是留在了季家,身份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她跟季晏禮結婚後,季晏禮就忙著收拾公司那堆爛攤子,而她也去上大學了。
兩人之間的交集甚至比沒結婚之前還要少的可憐。
可在她剛剛結束軍訓,生日那天,季晏禮卻來學校找她。
給她送了一條藍寶石項鍊。
就讓那條項鍊戴在她媽媽的脖子上都會顯得老氣,可她還是歡歡喜喜的接受了。
並且覺得那是季晏禮給她的訊號,想要跟她好好過下去。
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,她嘗試著去跟他相處,又覺得是因為自己,他才沒辦法娶一個名媛貴女,對他處處縱容,漸漸丟失自己。
如今想來,那禮物也不是他選的,估計來學校也都是被季父逼的。
她那個時候,怎麼就沒察覺呢。
大概是壓抑了太久的感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