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子凝視著跳動的燭火,吳起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,卻也增添了幾分棘手。
“越是維護,越是破綻。”他低語,嘴角泛起一絲冷意。
他轉向師曠,“先生,該奏響離間之曲了。”
師曠撫摸著古琴,蒼老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,只有那雙空洞的眼眸中,閃爍著睿智的光芒。
“明白。”他撥動琴絃,詭異的音符飄蕩在夜空中,如同鬼魅低語,鑽入吳起軍營的每一個角落。
這並非尋常的樂曲,而是摻雜著真假情報的暗語,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解讀其中的含義。
琴音落處,蔡澤的心臟猛地一跳。
他佯裝醉酒,跌跌撞撞地靠近幾個吳起的心腹將領,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著:“司馬…司馬…他…他…” “他什麼?蔡澤,你醉了!”一個將領不耐煩地推開他。
蔡澤故作驚恐,猛地抓住他的手臂,“他…他要…反…” 話音未落,一個冷厲的聲音響起,“蔡澤,你在胡說什麼?” 吳起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,目光如炬,彷彿能洞穿人心。
蔡澤渾身一顫,酒意瞬間消散大半。
他強裝鎮定,打著哈哈,“將軍,我…我喝多了,胡言亂語,您別當真…” 吳起緊緊盯著他,眼神中充滿了懷疑。
蔡澤額頭滲出冷汗,他知道自己暴露的風險極大,必須儘快脫身。
他藉著醉意,踉蹌著逃離了吳起的視線,卻在轉身的瞬間,被帳篷的繩索絆倒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“啊!”蔡澤痛呼一聲,捂著受傷的胳膊。
吳起的目光更加凌厲,“來人,把他帶下去!” 蔡澤被拖走時,眼神絕望地望向遠方
馮諼匆匆趕來,將蔡澤的情況告知孫子。
“先生,蔡澤暴露了!” 孫子臉色陰沉,一言不發。
昭陽如月擔憂地望著他,“先生,現在怎麼辦?” 孫子深吸一口氣,眼中閃過一絲決絕,“沒有蔡澤,我們還有其他人!計劃…繼續進行!” 他猛地抬頭,看向遠方吳起的營帳,語氣冰冷,“吳起,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!”
營帳內,司馬錯獨自一人,手中緊緊握著那塊染血的布料,渾身顫抖。
“吳起…你…你竟然…”他咬牙切齒,眼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……
司馬錯在營帳中來回踱步,手中緊緊攥著那塊染血的布料,那是他弟弟的遺物。
蔡澤醉酒後的胡言亂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——“他…他要…反…” 難道吳起真的要對他不利?
他想起弟弟戰死沙場,吳起卻輕描淡寫,只一句“戰死沙場,理所應當”,心中便燃起熊熊怒火。
此時,另一位將領韓明闖了進來,滿面怒容。
“司馬錯,你什麼意思!你計程車兵為何攻擊我的部下?”
司馬錯冷笑一聲,“我計程車兵?我看是你計程車兵挑釁在先!你我同為將軍,你計程車兵卻屢次欺辱我的部下,真當我司馬錯是好欺負的嗎?”
韓明怒不可遏,“你血口噴人!明明是你計程車兵先動的手!”
“夠了!”司馬錯猛地將手中的布料摔在地上,“我弟弟戰死沙場,吳起卻視若無睹!如今,你又縱容士兵欺辱我的部下!我忍無可忍!”
韓明愣了一下,隨即譏諷道:“你弟弟戰死沙場,那是他技不如人!與吳起將軍何干?莫非你還要怪罪將軍不成?”
這句譏諷徹底點燃了司馬錯的怒火,他拔出佩劍,直指韓明,“韓明,你欺人太甚!”
韓明也不甘示弱,拔劍相向,“司馬錯,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!”
兩人計程車兵見狀,也紛紛拔出武器,混戰一團。
吳起營地瞬間亂作一團,喊殺聲震天。
在混亂之中,一個不起眼計程車兵悄悄溜出營帳,消失在夜色中。
他正是范雎安插在吳起身邊的臥底。
他將吳起營地的兵力部署圖以及其他重要情報藏在衣袖中,一路狂奔,直奔孫子所在的營地。
孫子收到情報後,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。
他看向昭陽如月,平靜地說道:“如月,我們的計劃…成功了。”
昭陽如月雖然身體虛弱,但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,“先生,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行動?”
孫子抬頭望向吳起營地的方向,夜空中火光沖天,喊殺聲不絕於耳。
他緩緩說道:“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。好戲…才剛剛開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