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牲畜,怎麼使喚一下你原配嫡女的丫鬟還犯了天條!”
那淚意止不住洶湧而出。
黃秀才就不說話了。
這日宴畢,送走各家長者,黃秀才同內人商議外院闢一處房間做學堂。
“我嫁妝裡有副新桌椅,挪過去,那可是少爺,別埋汰了人家。”黃太太不放心。
“娘子賢惠。”黃秀才恭維道。
黃太太忙不迭開啟簡珣的贄見,只見兩錠雪花銀元寶端端正正列在匣中,粗略估計二十兩!
這只是贄見,此外還約定了每年三十兩的束脩。
她兩眼放光。
靠著簡家贄見束脩,再加上積蓄,黃秀才置辦了數十畝地,且在鹿錦書院附近盤了個甜水鋪子,賺得不少筆墨紙硯錢,日子越發紅火。
好日子不免引來好事者口舌。
一人道:“說大話的黃秀才又發跡咯。”
眾人鬨笑。
黃秀才看著老實,實則虛偽愛吹牛,曾吹噓夢見紅日高懸,金光墜地,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輕狀元朝他磕頭。
“狀元朝他磕頭,難不成他是皇帝老子。”
“許是幻夢自己是狀元的爹吧。”
“連兒子都沒有,怎麼做狀元爹哈哈哈哈。”
眾人笑得前仰後合。
笑話黃秀才的都是吳舉人朋黨。吳舉人與黃秀才有私人恩怨,鄉民畏懼舉人勢力,不敢送子侄前來唸書,這才導致黃秀才的館經營不下去。
而今不僅重開,還是給簡家坐館,如何不令人嫉羨。
黃秀才分外珍惜唯一的學生。
簡珣為人勤敏,七竅玲瓏,凡事一點就通,還能舉一反三,又寫的一手端正館閣體,每每批閱,黃秀才心潮澎湃。
父親在世時,簡珣偷懶,大人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嬌慣他;父親去世後,也沒人給他講大道理,他就懂事了。
關於簡珣的培養,簡夫人從不將他拘在家中苦讀,常使他體驗民俗百態,學習人情世故。
一晃兩年而過,正逢澤禾杏花爛漫的二月。
十二歲的簡珣第一次參加縣試,就拿了縣案首,驚動里正,連縣老爺聽聞也讚道:“不得了不得了,小小年紀。”
兩個月後的府試,他又拿了府案首!按照大康慣例,參加縣試、府試、院試,皆名列第一者,為小三元。
但實際上,府案首若無重大犯科,後面的院試一般無須再考,等同小三元,直接進學,獲取秀才功名。
歷年來也不是沒出過小三元,但年紀這麼小的卻是史無前例。
於是知府親自面試了這位寶天府澤禾縣的神童,特批簡珣不必再參加兩年後的院試,又賜表字允璋。
簡允璋初露鋒芒,作為澤禾唯一的廩生,獲縣學資格,入鹿錦書院讀書。
黃時雨也在這一年被攆去鹿錦書院附近的甜水鋪子,終日做工。
關於年少讀書時的那段回憶,最令簡珣刻骨銘心的從來都不是被迫匆忙成親,而是他的梅娘呀。
他對她的思念撩亂逐春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