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?
贏野啞然一笑,看著面前的張良,提起來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話題。
“你可知道,當年六國敗在秦國手下最重要的原因是什麼嗎?”
六國敗在秦國手下的原因?
張良來了興趣,他的身為略微坐直了一些,但屁股瞬間碰到了腿,而後“嘶”的倒抽了口冷氣,繼而他乾脆擺爛了,直接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側坐在那裡。
“秦人士卒強橫,又有商鞅變法改革,具都是不懼怕戰爭、甚至渴望戰爭的狂人,有如此軍隊士卒,怎麼能夠不獲得勝利呢?”
贏野微微點頭但又帶著些反問質疑道:“可六國之中難道就沒有強悍計程車卒麼?”
張良沉吟片刻後說道:“你是想說,秦國的勝利是因為君主的雄才大略?”
贏野啞然一笑,帶著些莞爾的說道:“這的確是秦國勝利的原因之一,但卻並不是決定性的原因——至少我認為這並不是決定性的原因。”
“秦國能夠獲勝的根本原因在於“武器”,或者說在於“物質”、在於“現實無法改變的東西”,這在我的主義之中叫做“實用的現實條件”,在儒家或者道家的主義中,應當叫做“人和”。”
武器?物質?
張良若有所思的託著下巴,腦海中開始了頭腦風暴。
良久,他看著贏野說道:“你的意思是,秦國之所以能夠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,在於物質條件的提升?”
“比如武器,比如秦國最先推廣的鐵製工具以及牛耕產物?”
張良微微蹙眉:“或者說,你認為秦國的勝利是在於“墨家”的那些機關術?”
贏野搖頭,張良的推斷其實是正確的,但他得到的結果卻是錯誤的,這並不怪張良,只是因為張良站的角度不對罷了。
他是聰明的,但他卻無法跨越時光的長河去看文明的進步。
“不。”
贏野認真嚴肅的說道:“並非是墨家的機關術,而是....技術!”
“或者用我習慣用的一個詞,叫做...“科學”,他並非是墨家專屬的某種術法,他是一個單獨的分類,甚至比之所有的主義都要更宏偉的東西。”
他第一次在這個時代提出了這個名詞。
“舉個例子。”
贏野看著張良,十分平靜的為他解釋著這些。
若是要改變一個時代,就不能只有一個人懂這些,會這些——贏野需要幫手,需要立足於這個時代的幫手。
贏野不夠聰明沒有關係,只要他能找到足夠聰明的人,就可以讓聰明人去考慮周全所有的事情。
這才是為帝皇之道。
帝王之道何為?
善於用人罷了。
贏野是來自數千年後的幽魂,他的腦海中有超越了這個時代的技術以及思想,但這些技術和思想是否能夠適應這個時代?
須知,思想和精神意志都是建立在“物質現實”之上的。
而贏野必然不可能瞭解這個時代的方方面面,所以他需要一個人來幫助自己改革。
而他選擇的這個人,就是張良。
一個冠絕當代的聰明人。
“我的實用主義也好,你的儒家、道家思想也好,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,他們無法脫離你我單獨存在於這個現實世界中。”
“而且他十分受限制於你我這種天賦絕倫人物的存在。”
“這也就是為什麼諸子先賢死了之後,即便是有繼承了他們思想的人物存在,但卻依舊無法達到他們的高度一樣——儒家只出現了孔子、孟子、荀子寥寥數幾位“子”,其他的所謂大儒不過都是拾人牙慧罷了。”
“但物質現實不同。”
贏野說著說著站了起來,他指了指腳下的大殿:“這大殿,即便是脫離了現在修建的這個工匠,也會有別的人能夠修建出來——需要的只是一份圖紙罷了。”
“比如方才我所說的,秦國能夠獲勝的關鍵——武器。”
“也就是鍛鐵的方法。”
“即便當初發明出來十鍛鐵法的人死去了,那份方子只要留了下來,任何一個普通的工匠都能夠將其複製出來,從而打造出來十鍛鐵。”
贏野笑眯眯的說道:“這就是科學技術的進步——而科學技術的進步,必然帶動生產力的發展。”
“秦國拿著這些十鍛鐵鍛造而成的武器,六國們拿著的全都是五鍛甚至三鍛鐵的武器,他們怎麼可能打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