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蘇聽了贏野的話一臉幽怨的看著贏野,滿臉都是無奈的神色。
瞧瞧!
這說的是人話麼這!
什麼叫“我都喊你爹了你不讓我坑”?
什麼叫做“你當年坑爹都坑了,還不讓我坑?”
但扶蘇卻說不出任何.....反駁的話。
為什麼?
因為這些時日被贏野典型後,在“閉關”之後,他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之前到底是多麼的坑爹,而且是多麼的可惡....
言傳身教、言傳身教。
扶蘇心裡長長的嘆了口氣,有些無奈,又有些想笑的想著,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報應吧,當年自己的父親看自己的時候,是否也是這個樣子?
他當即收斂起來內心的情緒,只是看向贏野,平和的說道:“我倒是無所謂,那些人來我這裡,也不過是為了討好你罷了。”
“只是....我哪裡有事情給他們做?”
“更何況是重要的事?”
贏野詫異的回過頭看了一眼扶蘇,看到了他眼睛中的平和與溫順,也看到了他眉宇中的那一抹淡淡的“寵溺”。
這個時候的扶蘇...才是真正的扶蘇啊。
贏野內心長長的嘆了口氣。
其實歷史中的扶蘇應當就是這樣的吧,他就應該是一個謙和溫潤的君子,只是在某些問題上受到了儒家的挑撥,而父子二人愈發不相知、愈發的出現問題。
正如同人們在吵架的時候會說出違心之言.....
誰在吵架的時候沒有說過幾句傷人至深的氣話呢?
在憤怒至極的爭吵中,有孩子斥責母親為何要掌控自己的全部、要將自己囚禁在牢籠,在憤怒至極的爭吵中,有母親說自己的苦難全部都是孩子帶來的,在憤怒至極的爭吵中,有心愛的摯侶互相說出最令對方心中難受的話語。
爭吵....憤怒.....
這些情緒就如同是蠱惑人心的魔鬼一樣。
想必在原本的歷史中,應當也是這樣的吧。
那位歷史中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在憤怒至極中,對著自己的父親說出了“堪比桀紂”這樣的誅心之言,說出了“暴秦”這樣的言論!
那位高高在上的始皇帝陛下、那位未曾感受過“愛”與“家人”的始皇帝陛下,面對自己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、頂撞,在憤怒至極的衝動下,將扶蘇發配邊疆。
而當情形的理智回籠候,始皇帝陛下雖然不願意低下高貴的頭顱,但仍舊將三十萬大軍的指揮權以及蒙恬送到了扶蘇的手中,希望他能夠保全自己、或許順帶也有想讓扶蘇在北疆遠離“儒家”後悟道的想法吧。
只是天可憐見、天可憐見。
始皇帝的壽命終究沒有撐到自己兒子醒悟的時候,而溫潤如玉的扶蘇公子也終究沒有等到始皇帝的諒解....
那封傳位於“扶蘇”,象徵著高貴的始皇帝歉意的詔書,在奸佞小人的篡權之中....化作灰燼,飄向遠方。
子不知父、父不知子。
或許,原本歷史軌跡中的扶蘇公子,在瞧見那一封賜死詔書的時候,心中的情感已經堆積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方。
他不顧蒙恬的阻攔,將長劍橫在脖子上自刎。
那冰冷的長劍之下的脖頸依舊挺立,他或許在想....要以自己的死,來證明自己的“忠孝”吧。
想到這裡,贏野再次嘆了口氣,面上對扶蘇的態度卻是好了一些。
他笑著說道:“大父雖然沒有事情交給您,但我卻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交給您的。”
贏野的神情十分嚴肅,他看著扶蘇道:“這件事情,與那些楚人也有關係。”
“南方某地有一種橡膠草,其草汁液為乳白色,對如今的大秦有重大的作用,這種草遍佈南方的某個地方,我也不知道在何處,只是在某種典籍上見到過。”
“我本就想要尋找這種“橡膠草”,這個時候,這群楚人送上門來,不用白不用。”
“但我卻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看顧他們了,所以只能夠交給父親您。”
他直視著扶蘇的眼眸,眼睛中帶著少有的期待:“父親,您能幫我麼?”
在這一聲帶著些許期盼的“父親”下,扶蘇的心變得柔軟無比,他摸了摸贏野的頭顱,笑著說道:“我是你的父親,我怎麼可能不幫助你呢?”
這一刻的扶蘇徹底放下了心中那一絲絲的彆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