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宇長長,藏著無數的隱秘。
扶蘇走在這漫長的宮道上,沿著路途往前走,越走越發現這路途熟悉,好似曾經見過一樣。
當隨著那“侍女”來到宮門前的時候,他才恍然之間發覺。
這裡他的確很熟悉。
因為這裡是當初的華陽太皇太后的宮殿....只是自太皇太后薨逝後一直無人居住。
華陽太后....也是楚人啊。
難道是華陽太后從中作梗?
宮殿中
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,臉上的皮都已經皺巴巴的了。
“殿下。”
那人抬起頭,眼睛中帶著些模糊的神色。
她像是一個“衷心”的老僕一樣,顫顫巍巍的將自己對扶蘇的關心全然說了出來。
.... ....
與此同時
東宮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這位不速之客自稱是當年華陽太后身旁侍奉的貼身侍女,如今奉了華陽太后的遺詔而來。
贏野抬起頭,眉宇微挑,臉上帶著些肆意的玩味:“你的意思是說,華陽太后留下了遺詔,讓我幫助楚國的一部分貴族進入大秦朝堂?”
春日臉上帶著些許的平靜,她抬起頭看著贏野說道:“是的。”
“太后在離世之前,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楚國了,太后知道楚國一定會被秦國覆滅,而她也不會阻止——因為太后是秦國的太后。”
“但她希望在自己離世之後,秦國的後世之君能夠善待楚國的貴族。”
她低下頭,眉宇順和。
“我想,殿下應當不會不應允一個老人臨終前最後的請求吧?”
贏野嗤笑一聲,而後看著春日說道:“你道德綁架我?”
這個詞此時還未曾出現,但字面意思並不難理解。
道德綁架....可不是後世這個字出現之後才出現的,而是從這個世界誕生的時候開始就出現了!
“你覺著,孤是吃這一套的人麼?”
“看來你對孤還是不瞭解。”
贏野慢悠悠的說道:“當日在朝堂之上,孤對自己的父親都沒有多少尊重和理解,如今你想讓我尊重一個已經去世許多年,什麼幫助都不能夠給孤提供的老太后?”
他以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春日:“你的腦子沒有壞掉吧?”
“是不是在冷宮中常年待著待久了,腦子已經不好用了?”
春日沉默著。
她來之前倒是有這樣的預料,只是沒有想到這位皇長孫殿下說話如此的直接了當....一點掩飾修飾都沒有。
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。
不過她原本也沒有打算用“道德”來讓這位低頭的,這個世界上若是有永恆不變的東西,那也不會是感情,而是利益。
“殿下。”
春日抬起頭,眉眼中帶著溫順,但這一抹溫順的底色是“桀驁”。
“奴婢想,楚國的貴族進入朝堂之中,對您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不是麼?”
“楚國之人能夠依靠的只有您,而這一批人若是能夠進入朝堂之中掌握權勢,對您成為太子、乃至於成為皇帝都是有好處的不是麼?”
“我們會成為您的心腹...”
“始皇帝不只是有您一個孫子,他還有許許多多的皇子,那些皇子的身後都有母族的勢力,而您沒有。”
“難道這不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麼?”
春日一邊說一邊看著贏野的眼神,見這無法說服贏野,立刻轉變話風說道:“當然了,您也需要一定的人手來幫您做事不是麼?”
“總是有些事情,是您表面上的勢力無法去做的。”
“比如一些陰私之事。”
春日笑著,將頭髮稍微攏了攏:“楚國固然已經亡國了,但楚國的人還在,楚國當年雄踞天下的根基還在,那是一筆您無法想象的力量。”
“他們能夠在暗中幫助您做許多的事情——甚至是於是幫助您除掉一些您不好動手的人。”
春日繼續加碼:“此外便是財富了。”
“殿下啊。”
春日抬起頭,拿出了最後一張、也是最重要的一張牌。
“您如今還是太子,難道不需要招攬門客麼?可憑藉您如今的財富,怎麼去供養那些門客呢?”
她像是一個和藹的長輩一樣,對自己的晚輩一步步的教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