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連忙謙卑的表示著自己等人的歉意,以及對贏野的忠誠,但在最後順勢說了一句令贏野眉頭一挑的話語。
“殿下,那人是景氏族人,如今景氏家主的親侄女。”
春日神色十分溫和:“她來我這裡做事,與其說是做事,不如說是想要成為長公子殿下的妃子,以求能夠一朝登天,幫助景氏族人再次脫離苦海罷了。”
“我這小小的管事也管不到她。”
春日的眉宇十分柔和:“景氏家主聽聞了她在宮中所做的事情,要求奴婢將其救出來。”
“說是為此願意再付出一定的代價。”
春日眉宇中沒有絲毫的不滿,但也沒有絲毫的懇求,有的只是無盡的平靜,彷彿置身事外,什麼事情都不在意一樣。
贏野倒是哦了一聲,臉上帶著好奇的神色:“哦?”
“他願意出多少?”
春日神色依舊和緩,看著贏野低聲說道:“景氏願出五萬金,以此來彌補長公子殿下受驚之苦。”
“這筆錢出自景氏私庫。”
贏野似笑非笑的看著春日:“你就這般將景氏的底價告訴了孤?”
春日低眉順眼的跪伏在那裡,神色平靜。
“殿下,景氏乃是楚國的三大貴族之一,他們的財富較之楚國王室也少不了多少,區區五萬金而已,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。”
“那女子可是景氏家主的親侄女,在家中也頗得老夫人寵愛。”
贏野微微一笑,看著春日說道:“你去告訴景氏,五萬金不夠。”
“你問問他,難道在他的眼睛中,我與我父親的親情只值得五萬金麼?”
贏野的眉宇中帶著冷冽的神色,剎那之間便從春日變成了寒冬,無盡的風雪吹不盡。
春日並沒有反駁,也沒有告饒,甚至沒有請罪,只是低聲的說道:“諾,奴婢會轉告景氏家主的。”
她笑著抬起頭,眉宇中帶著些許的試探。
“倒是不知道殿下準備要多少?”
要多少?
贏野同樣低下頭,與春日的眸子對視,而後笑了一聲,意味深長的說道:“那就要看你有多大的本事,能夠為孤掙來多少了。”
春日瞬間明瞭:“那殿下便等著奴婢的訊息吧。”
大殿中的氣氛古怪了起來,而等到春日離去了之後,扶蘇才迷茫的看著贏野,想要贏野給自己一個解釋,他有點沒聽懂贏野和春日的話語,有點雲裡霧裡的,需要一箇中文翻譯。
“野兒,你與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,她怎麼莫名其妙的就願意去再出一筆錢呢?”
贏野本來還覺著自己老爹變聰明瞭一點,但聽到這個問題瞬間又嘆了口氣。
當兒子的真難啊。
他耐心的看著扶蘇,為他解釋著其中的含義,就像是輔導著自己兒子做作業的老父親一樣。
“父親,春日原本並不必告訴我這些的,尤其是那女子的身份——她不說也沒人知道,自然就可以省下來這一筆錢了。”
“那為何她要這麼說呢?只有一個可能,就是想要投靠我。”
“所以才會將景氏的底牌等全部丟擲來,而我的問題則是再問她,我憑什麼接受她的投靠。”
“最後我們談成了一筆交易。”
“她從景氏那裡坑來足夠多的“誠意”,孤便可以接納她,當做是她的投名狀。”
扶蘇這才恍然大悟,但又看著贏野有些無奈的問道:“原來如此,但是你怎麼就這麼愛錢呢?你有那麼缺錢麼?還要讓她專門去景氏那裡坑一筆?”
“若是此事到時候又出現問題怎麼辦?”
贏野更加無語:“出事了跟我有什麼關係,而且我讓春日去坑這一筆錢,也是她自願的,她本身是楚國的勢力,突然之間願意投靠孤,難道不需要一個“投名狀”麼?”
“這筆錢便是投名狀,而且必須是一個讓景氏傷筋動骨的數字。”
“也唯有如此,景氏這種大家族才不會配合春日來玩這一出苦肉計,也唯有如此, 春日若是敢背叛我,她就會失去我的庇護,而被景氏和我共同追殺。”
“這一點,我知道,春日也知道。”
“所以我想,最後她大概會給我帶來.....差不多二十萬金吧。”
“這足夠讓如今東躲西藏的景氏傷筋動骨了——不管春日用什麼理由,左右這筆錢我是收到了,到時候即便是春日反叛、是探子,我也佔到便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