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東的話語以及出現讓孔安陷入了沉默,他看向坐在那裡,顯得十分肆意以及....玩味的贏野,心中終於明白了。
這是一個陷阱。
孔安強行提起一口氣,看向楚東說道:“敢問楚先生是什麼時候抵達咸陽城的?”
他笑著,臉上的神色依舊溫和,強行保持著“君子”的態度。
“什麼時候抵達咸陽城的?”
楚東聽著這個問題,不假思索的直接回答道:“三日前。”
他看著孔安:“我知道孔先生在我身旁安置的有你的人手,但....我同樣知道那是孔先生的人,我出發之前刻意令人偽造了時間,而我則是快馬加鞭直接一路奔赴咸陽城,於三日之間見到了殿下。”
楚東的神色中帶著感慨,他的思緒回到了三日之前的那個夜晚。
.... .....
夕陽西落,將一切都給覆蓋了。
楚東風塵僕僕的站在咸陽城的大門之前,臉上帶著些許的唏噓之色,他闊別咸陽城已經太久了!太久了....
大概已經有十幾年了。
如今再次回到故地,怎麼能夠不唏噓呢?怎麼能夠不興奮呢?
他摸了摸袖子中的拜帖,這是他早已經準備好了的,令人送到“招賢館”中、而後又得到了回帖的拜帖,這是那位“皇長孫”殿下著人親自送來的拜帖,他可以手持這一份拜帖直入東宮!
只是如今...
楚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,笑了笑。
楚儒與魯儒一般都很講究“禮”,不過與魯儒不同的是,魯儒是死板的講究禮,禮就像是魯儒的“戒律”一樣;楚儒則是不同,楚儒雖然同樣十分講究禮,但禮卻更像是楚儒的“工具”,表現自己文化、以及對人尊敬的工具。
驛站中
楚儒將自己渾身上下清洗了一遍,而後甚至焚香,將自己的衣衫燻了半個時辰,這才是趕往東宮。
他想要見一見....
見一見那位能夠提出來“實用家”思想的皇長孫!
.... ....
抵達東宮之前,楚東在心裡描摹了無數次那位殿下的模樣以及性格,但當楚東真正見到了贏野的時候,才發現自己的一切猜測也好、揣摩也罷,都不如親眼一見。
燭火下,俊秀的少年伏案處理政務,神色凝肅,身上帶著些許的肅然和“威勢”,就如同那位名揚天下的始皇帝一樣。
“小民楚東,參見殿下——”
贏野從政務中抬起頭,就見到了這位“禮之大成者”的楚東,心中有些啞然失笑。
面前的中年男人身上穿著最繁瑣的衣袍,頭頂戴著高高的“冠”,類似於“沖天冠”那種很高的冠,一舉一動都十分嚴謹。
“先生不必多禮。”
“先生此次前來咸陽,所為何事?”
贏野挑著眉問道。
楚東在心裡鬆了口氣,看來外面的謠傳也有些許錯漏,這位殿下對儒家也沒有那麼的仇視——至少面對自己的時候還是能好好說話的。
這就好。
他在心裡再次怒罵了魯儒一百八十遍後,才抬起頭,看著贏野:“小民是來投靠殿下的。”
楚東快言快語,直接說道:“魯儒一脈的事情,與楚儒一脈無關,楚儒一直在百越之地蟄伏,教授當地的百姓文化、禮節,想要教化他們。”
“而也正是因此,所以楚儒才是儒家當中最會“教化”的一脈。”
“我們雖然同樣尊奉孔子為祖師,但我們將“澹臺滅明”同樣尊為先師之一。”
他甚至自我介紹道:“我便是澹臺滅明先師的第三十九代傳人。”
楚東十分懇切的說道:“楚儒一脈願意歸附大秦,為大秦教化天下,還請殿下不要因為魯儒一脈而怪罪整個儒家。”
是的,這才是楚東來的目的。
無論楚儒、魯儒有多少爭端,他們都是“儒家”的一份子,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儒家因為某一脈而滅亡。
燭火昏昏沉沉的照亮著這大殿,一切都顯得十分尋常。
贏野的聲音低低的,但卻十分放鬆:“孤並不是那樣的人,不過麼...”
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:“楚儒能為孤做什麼?孤是一個“實用”的人,你想要投靠孤,那麼你要先拿出“誠意”才行。”
楚東鬆了一口氣,而後微微一笑:“殿下,三日之後,您便能夠看到臣下的“誠意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