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胃口就是沒胃口啊,還能怎麼想的。小瞳怎麼突然又生氣了,我最近也沒說什麼刺激你的話吧。”
“是,你最近是老實了不少。”赤瞳皺眉,往後一仰,一副審問犯人的表情:“可你那手臂上的傷是怎麼回事,又是什麼時候?你不解釋一下麼。”
知月笑呵呵道:“什麼傷?我最近說過我受傷了麼。你今晚怎麼怪怪的,是不是這飯菜不合你胃口?”
“你不是自詡很聰明的麼,這麼拙劣的掩飾,你以為誰會相信啊。再問一遍,那些傷到底哪來的?”
見糊弄不了,知月方斂去幾分笑意,捂著臉半晌才將手拿開,支頜:“只是一些小擦傷而已。怎麼?小瞳是覺得我這種自私的人身上不該有傷?”
“什麼擦傷?你以為我不認識,那分明是刀割之後留下的傷口。你最近都在還散樓,何人能傷你。”
“是麼……可能是我一個人在房間裡練劍不小心傷得。畢竟刀傷和劍傷相差不大,你可能是認錯了。”
這女人就是死不承認。那晚她使劍的招式可不比白滿川差,竟然還會因為不小心而傷到,騙鬼呢。
赤瞳知道,再逼問問下去她也不會說,便想先從其他地方入手,想了想道:“好,就當是這麼回事罷。我且再問你一個問題,你到底怕不怕死?”
話音剛落,知月下意識抓緊了手腕,隨後又慢慢鬆開了,低頭似在認真思考,不多時給她答覆:“我當然怕。你不是說我這人沒心沒肺,總想著自己麼。畢竟還有許多事情要等著我去完成。”
赤瞳挺起腰:“之前在亂葬崗,有花孔雀,還有狐狸精、臭道士,你沒想過,萬一你輸了,會是什麼後果?還是說你有這個把握?”
知月自通道:“我不會輸的。沒把握的事情誰會去做,除非是不動腦子的笨蛋……我不是在說小瞳。”
“狂妄自大。”
“……”
知月一手托腮,一手拿著筷子在手裡轉動,漫不經心道:“小瞳的記憶力當真可怕,記得這麼多的細節。我是狂妄。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輸的後果。我只知道,如果我不去做,你和小夜,還有小狐狸都會陷入危險。所以,我只要贏。”
想起夜姣在中秋節那晚對她說的,說她不是不要命,只是太在乎身邊的人。赤瞳起初不太理解這句話,因為她一直覺得她是一個很自私的人。
可不管什麼事情,都由她扛著。還散樓不是沒人想幫她,只是在她看來,那兩隻兔子和狐狸都只有拖後腿的份,所以她大多時候都是獨自行事。
這幾天相處才讓赤瞳覺得,知月這人表面上沒心沒肺,其實心裡頭裝了不少人。與其說她不怕死,倒不如說她是怕自己沒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。
赤瞳不得不承認,知月確實重情義,也合適做朋友,但她不知怎的,總是看不慣她。
也許,是因為知月總以為這個世界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,所有人都圍著她轉。讓赤瞳覺得很不甘。
無意間發現她手臂的那些傷,赤瞳一時有些無措,更不知怎的,心裡頭有點莫名不安。
她不知道她為何會受傷,是誰傷的她,她可以對此幸災樂禍一番,但她沒有。或許這就是朋友之間的關心?
這個猜想剛冒出頭,她便著急否定了。因為她們可以是敵人也可以是陌生人,但就是不能是朋友。
赤瞳不需要一個自以為是,總想拯救所有人的朋友。
她一邊想要了解知月這人,一邊又不想承認她對其持一種關心的態度,故糾結了半天。
她抿了抿唇,道:“算了。今晚是我多嘴,問了不該問的。”
知月卻語調上揚道:“今晚我和小瞳不如打一架怎麼樣?看看我現在的妖力有沒有退步。”
赤瞳不再理會她,冷著臉道:“你小心些罷,別死了。否則我不好向主人交代。請你記住這句話。”
提及她的主人,知月眼底神色陡然一變:“我死跟他有什麼關係。”語氣裹挾譏諷,“他總是這樣,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,法力通天,連別人的生死這種事都要掌控在他手裡,所以我才討厭他。”
見她根本不把這話當回事,赤瞳也懶得再和她說了,拿起筷子往自個碗裡夾了一大塊的紅燒肉,心想某種程度上來說,她和主人有什麼區別麼。
知月又莫名嘆了口氣,道:“你放心好了,我不會死在你主人之前的。頂多缺胳膊少腿,被人打個半死。即使如此,我也會先保證小瞳無恙的。”
赤瞳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