雒陽,北宮。
漢帝劉宏端坐在龍椅上,冕旒下的表情陰沉無比。
大漢朝流年不利啊
去年先是黃巾叛亂,張角振臂一呼,天下景從,席捲八州之地。
黃巾方定,又傳來了涼州叛亂的訊息。
湟中胡的北宮伯玉與邊章、韓遂集結了數萬大軍,寇掠三輔之地。
護羌校尉伶徵、金城太守陳懿被殺。
與此同時,幽州那邊出現了一支黃巾,佔據漁陽,緊接著烏桓又開始作亂。
劉宏下旨令宗員前往幽州鎮壓,結果宗員病倒了。
調皇甫嵩鎮守長安,結果皇甫嵩前腳剛離開冀州,後腳常山褚燕的黑山軍就反了!
連帶著於毒、白饒、眭固、孫輕、王當、杜長等人一起反了!
二州之亂還沒有個辦法,冀兗豫三州又鬧起了饑荒和瘟疫。
再加上昨夜南宮起火,火勢浩大,不能滅,現在還燒著呢。
“莫非真的是朕失德,才引來了上天警示?”
內有天災人禍,外有胡人寇邊,現在連自己的宮殿都燒了,劉宏感覺十分頭痛。
“都議一議吧,幽冀二州之事,該怎麼辦。”
劉宏的聲音十分疲憊。
司空張溫出列,正準備說話,突然殿外有人來報,宗員有表上奏。
張溫心中一跳,宗員怎麼在這個時候派人過來了?
難道是
“宣。”
宗員久病不起,劉宏的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。
片刻,一名官員走進殿中,‘噗通’一聲跪了下來,泣道:
“陛下!宗將軍他,病逝了!”
說完,那官員將手中的竹簡呈上。
“啊?”
劉宏如遭雷擊,急忙問道:“去歲十一月,宗愛卿尚能在冀州殺賊,怎地短短三月時間,竟然病逝了?”
“回陛下。”那官員說道:“去歲下雪之後,宗將軍就病倒了,原以為只是偶感風寒,可養了兩月有餘,卻不能見好。”
“六日前,宗將軍突然病重,沒過多久就就去了。”
“這”劉宏一時難以接受。
又去一員大將。
張讓上前將官員手中的奏表接過,轉呈給劉宏。
劉宏看完,將其放在一旁,嘆道:“宗愛卿突然病逝,朕痛心疾首,便按禮制辦吧。”
太常卿出列道:“唯。”
揮手讓報喪的官員退下,劉宏問道:“宗員突然病逝,諸位愛卿以為,誰可以安幽州?”
“陛下。”張溫行禮道:“臣舉薦甘陵相劉虞,出任幽州刺史。”
在皇帝面前,大臣們互相之間不能稱呼表字,而是要直呼其名,以顯正式。
劉虞麼?
這個人確實不錯,有能力,人品好,還是個宗室。
昔年他也當過幽州刺史,在任時鮮卑、烏桓、夫餘、穢貊之輩,皆隨時朝貢,少有寇掠。
自他離任後,胡人便變得愈發猖獗起來。
“劉虞確實不錯。”劉宏點頭道:“然朕本意遷他為宗正,若是以他為幽州刺史,誰可繼任宗正之位?”
宗正掌管皇家之事,只有漢室宗親可以擔任。
現在的漢室宗親中,除去劉虞以外,並沒有太過出眾的人才。
“劉焉可也。”張溫道。
“劉焉?”劉宏沉吟,看向何進,“大將軍以為如何?”
“臣以為,司空之言有理。”何進點頭。
劉宏眼中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陰霾。
大將軍最近與士人走的有些近了。
“那便依司空所言,傳旨,拜劉虞為幽州刺史,劉焉為宗正。”劉宏道。
“唯。”
接著劉宏又與群臣商議了其他事情。
臨退朝前,劉宏開口說道:“司徒袁隗久病不能事,如今國家多災,罷其司徒之位,諸位愛卿若有意者,可至西園繳納禮錢。”
漢時儒家講究天人感應。
每當國家有災禍出現,那就是上位者失德,應當免之。
但是皇帝作為一國之君,總不能有點天災就換一個吧?
於是三公便成了皇帝的替罪羊。
上位失德,乃是三公輔佐不力。
因此漢時的三公時常“以災禍免”,有時一年能換好幾個三公。
劉宏賣官鬻爵,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