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遂猛然聽到城頭琴聲響起,嚇了一跳,連忙四處張望。
西縣的西邊是祁山餘脈,東邊是秦嶺餘脈,縣城便坐落在兩山餘脈當中,官道並不寬敞。
是個很不錯的設伏之地。
韓遂全神戒備。
在這樣的地形下,他十萬大軍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,一旦遇襲,後果不堪設想。
等了半天,除了城上彈棉花的聲音,再也沒有其他動靜。
牛豐和曹性聽的眉目糾結,張新卻是彈的不亦樂乎。
他當然知道,空城計只是演義杜撰的,在真實的歷史上並沒有。
不過,他擺的也不是演義裡的那種空城計。
之所以城樓彈琴,純粹是為了裝為了迷惑韓遂。
按照張新原本的計算,韓遂現在應該是在去金城的路上。
既然韓遂能這麼快猜到他在西縣,那麼基本上可以肯定,當初三地反叛的事,就是韓遂在背後一手操控。
即便不是,他也一定知情。
因此,自己麾下有五千大軍的事,韓遂一定知道。
西縣城外的地形,類似一個梯形。
張新這邊是下底,比較寬,韓遂來的那邊是上底,比較窄。
一旦開打,不僅韓遂十萬大軍的優勢無法發揮,反而張新還能在區域性上形成兵力優勢。
我的五千大軍在哪?
來,猜猜看吶。
“到底是虛張聲勢,還是確有埋伏?”
韓遂心中兩難。
此時他是進軍不敢,撤退不甘。
妻子兒女也就算了,還能再娶再生。
可問題是,老登還在人家手上呢。
不孝,在大漢可是天大的罪名!
想了半天,韓遂喚過一騎,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。
那人點點頭,出陣朝著城牆而來。
曹性見狀,取下掛在背後的弓,抽了一支箭搭在弦上,凝神戒備。
“城上可是武鄉侯當面?”
那人在距離城牆十幾步的地方停下,高聲喊道。
張新點點頭,“不錯!”
“我家大人說了,武鄉侯威震北疆,他實敬重之,不願相攻。”
那人繼續道:“此次大人前來,只為家眷一事,只要武鄉侯釋放大人家眷,大人即刻退兵!”
“你讓韓約先退兵。”張新開口道:“等我到了漢中,自會釋放他的家眷。”
那人聞言回到陣中,不多時又來到城下。
“大人說了,還是請武鄉侯先釋放家眷吧,武鄉侯放心,大人一定信守承諾!”
“你讓他滾蛋。”
韓遂的話,張新一個偏旁部首都不信。
這人號稱九曲黃河,心眼子比蜂窩還多。
中平元年,他以北宮伯玉、邊章為主。
今年他殺了這倆人,又立王國為主。
到中平六年,他還會殺了王國,立閻忠為主。
每次造反,惡名都是別人來擔,好處全是自己得。
建安年間,韓遂和馬騰依附曹操,各自送了質子。
後來韓遂為了和馬超一起造反,連兒子、孫子都不要了。
當時他部將閻行的父母也在京城當人質,曹操殺了韓遂的子孫,又因為閻行勸諫過韓遂不要造反,沒有殺閻行的父母。
韓遂知道後,為了堅定閻行的造反意志,一邊不斷琢磨著怎麼把閻行的父母弄死,另一邊強行將自己的小女兒嫁給閻行。
就因為這件事,後來閻行一直想要殺了韓遂。
這種人說出來的話,張新怎麼可能會信?
韓遂之所以不敢進軍,一是因為張新的手上有人質,他不想擔上不孝的罪名。
二是張新的五千大軍不見蹤跡,他心有疑慮。
若是張新傻乎乎的放了人質,召集大軍撤退,到時候大軍暴露,韓遂又沒了後顧之憂,不來幹他才怪!
西縣到漢中還有好幾百裡地呢。
那人回到韓遂陣中彙報。
同樣,韓遂也不信張新的話。
張新完全可以把他的家眷交給朝廷,用來和他談判,怎麼可能還給他?
韓遂身邊的部將閻行沉不住氣,開口問道:“西縣就在眼前,大人何以止步不前耶?”
“老父尚在武鄉侯手中,如何進軍?”韓遂為難道。
“大人放心,依末將之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