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術這人,目前看起來還算不錯。
只不過短時間內,張新是肯定不會允許上谷烏桓統一的。
先吊著吧。
隨後四人在堂中商議了一番互市的細節。
說是四人商議,實際上張新只是在旁聽而已。
論經驗,魏攸比他老辣多了,他正好可以學習學習。
只不過張新越聽就越感覺不對勁。
一隻羊換一石糧?
一隻牛換一石鹽?
好傢伙,這魏攸也太他孃的黑了!
現在張新治下的漁陽,糧價大概在每石五十錢左右,這還是在去年兵亂,遭了災的情況下,若是能有個兩年的安穩發展,估計可以降到三十錢左右。
而一隻羊的價格,大概是三百錢左右。
鹽一石大概五百錢左右,一頭牛的價格,則在三千左右,若是賣到南方缺少耕牛的地方,甚至能有八千錢!
這一來一回竟然有至少六倍的利潤?
再看那居術的表情,竟是一臉的感恩戴德?
張新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。
後世不是有這麼一句話麼?
如果資本有50的利潤,它就敢鋌而走險;為了100的利潤,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;有300的利潤,它就敢犯任何罪行,甚至絞首的危險。
原本張新估摸著,靠著互市賺它個兩三倍的利潤,那也就差不多了。
沒想到這群士人剝削起來比資本家還狠!
關鍵還不需要犯法!
你說這上哪說理去?
細節議定,兩人告退,張新警告他們不許再鬧事後,就放他們回去了。
隨後一臉震驚的看向魏攸。
“魏公,一石糧換一隻羊,為何烏桓人還能接受?”
他是真的不理解。
“一隻羊不過一人十日之食,一石糧卻可夠一月之用,為何不能接受?”魏攸一臉奇怪的反問道。
“是這樣算的麼?”
張新覺得自己的思維,好像和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。
“也就是州伯仁慈,應了府君所請,願意派人教授他們種地,他們才能答應這樣的價格。”
魏攸撫須笑道:“州伯上次擔任刺史時,開設互市也不過是四五倍的利潤罷了,等到日後他們能夠自給自足,咱們也就沒得賺了,因此這次的價格方面,自然要高上一些。”
現在張新是二千石的高官,魏攸雖是從州府而來,但卻只是個百石吏而已。
因此他對張新也是換了稱呼。
四五倍?罷了?仁慈?
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?
沒想到濃眉大眼的劉虞,竟也這般心黑。
張新心中瘋狂吐槽。
“不過,他們也是畏懼府君在幽州的威名,才能答應的這般爽快。”
魏攸看著張新,滿意的點了點頭,“日後有府君鎮守幽州,輔佐州伯,想來幽州平靖,不難。”
“新能有今日,全賴州伯提攜,自當盡心盡力。”張新謙虛道。
“嗯既然諸事已畢,那老夫就先回去了。”魏攸起身。
“我送魏公。”
送走魏攸,張新回到郡府,發現還有一個烏桓人站在門外,正在和守門計程車卒說些什麼。
“這人怎麼沒和居術他們一起回去?”張新對身旁的牛豐道:“去問問怎麼回事。”
牛豐應諾,上前詢問了一番,將人帶了過來。
“主公,這人自稱是丘力居的使者,有信給主公。”
“丘力居的信?”張新好奇道。
“你就是護烏桓校尉?”
那烏桓神色一愣,似是沒有想到,能殺得丘力居聞風喪膽的人,竟然這般年輕。
但他身上穿著漢家官服,想來不假。
“我就是。”張新點頭。
烏桓回過神來,先是行了一禮,隨後從懷中取出一封由絹帛寫就的書信,遞給牛豐。
牛豐轉交,張新接過信來,神色一愣。
“丘力居現在過的這麼慘?”
柳城一戰後,丘力居逃到了遼東屬國,憑藉自身的威望,將蘇僕延的部眾收攏了起來。
但遼東屬國的長史公孫瓚,經常帶人襲擊他的部眾,搞的烏桓民不聊生。
因此,丘力居來信請求,希望張新能夠允許他將部眾遷回柳城居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