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馬日磾處出來,張新又去了蔡邕府上辭行。
見到張新,蔡邕十分高興。
“子清此去青州,當恪盡職守,為陛下分憂才是。”
前段時間,張新和何進斗的太兇了,讓他整日裡都提心吊膽的。
有心幫忙,但和他關係好的那些大臣,也沒幾個有實權。
有實權的單颺、張馴等人已經病逝,盧植又不爽張新。
他一個閒出屁來的光祿大夫,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。
現在張新出鎮地方,無需再與何進對抗,讓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。
在他看來,這事就算是過去了。
客套完,兩人落座。
張新面色鄭重,開口道:“老師,你可信我?”
“子清此言何意?”蔡邕一楞,“你我師徒一心,我又豈會不信你?”
在蔡邕的視角里,張新天賦奇高,能力出眾,又愛民如子,恪守孝道。
白波黃巾起義時,蔡琰陷在平陽,也是張新幫忙撈出來的。
簡直就是個完美的弟子。
想到這裡,蔡邕不由得有些感激劉宏。
若非劉宏強行徵辟,他又豈能收到這麼好的弟子?
張新起身,走到門外轉了一圈,屏退家僕婢女等人,並讓典韋守在門外。
蔡邕見他如此小心,心中不由疑惑。
張新走到蔡邕身側坐下。
“老師若是信我,待我走後,你可向陛下辭官。”
在原本的歷史上,雒陽之亂時,蔡邕還在外面避禍。
現在因為張新的緣故,他被赦免了罪責,還入朝做了光祿大夫。
張新可不敢賭,蔡邕會不會在雒陽之亂時出事。
老頭對他挺好的。
萬一出事,追悔莫及。
“辭官?”
蔡邕疑惑道:“為何辭官?”
“老師可是捨不得這光祿大夫之位?”張新問道。
“非是我貪戀官位。”蔡邕搖搖頭,“只是子清驟然叫我辭官,總得有個緣由吧?”
任誰做官做的好好的,突然來個人叫你辭官,還不說明原因,都會猶豫。
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弟子。
“其中具體緣由,弟子不便細說。”
張新面色嚴肅,“老師只需知道,現在的雒陽無比兇險,若是再待下去,恐有性命之危。”
蔡邕不比趙雲。
趙雲人微言輕,就算去說,也沒人信。
況且以他的性格,張新託言猜測,他也不會去到處亂說。
蔡邕就不一樣了。
張新若敢告訴他,哪怕只是猜測,他也敢立馬進宮,鬧的人盡皆知。
蔡邕看著張新面色,沉思了一會。
“好,我答應子清便是。”
蔡邕覺得,自己的這個弟子,與何進鬥了那麼久,政治方面估計早已超越他了。
既然他如此鄭重的要自己辭官,那就辭吧。
反正又餓不死。
蔡邕雖然是個老學究,目前膝下也只有一個女兒,看似勢單力孤。
實際上陳留蔡氏也是當地大族,他辭官回鄉,日子過得不會差的。
張新鬆了一口氣。
蔡邕又問:“只是我要以什麼緣由辭官?若是尋常緣由,恐怕陛下不會答應。”
劉宏素來喜愛蔡邕才學,不準辭官的可能性很大。
張新想了想,道:“老師不如以修葺祖墳為由,百善孝為先,想來陛下不會不準。”
接著,張新又補充道:“若陛下還是不準辭官,老師可言請一年假,只要過了一年,想必就無虞了。”
“好。”蔡邕點點頭,“我什麼時候辭官?”
“可等年後祭祖之時。”
從蔡邕家出來,張新馬不停蹄,進宮去向劉宏辭行。
劉宏好好的勉勵了他一番,讓他儘快平定青州,回來繼續做上軍校尉。
張新看著劉宏,一時間視線有些模糊。
大舅哥對他挺好的。
若是他能活的久一點,自己就這樣做個漢室忠臣,似乎也不錯。
劉宏見他如此,不由笑道:“你哭什麼?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。”
“行了,莫要做此小兒女姿態,快去吧,朕在雒陽等你回來。”
“唯。”
張新含淚,真心實意的下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