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聽說賈璉醒了,都紛紛過去探望。才進他院裡,就聽到一陣吵嚷聲:
“……你們放開我……我要回學校上課……”是賈璉的聲音,在那裡高聲喊叫,周圍的人硬是安撫不下來。
眾人聽了,個個納罕,驚疑不定。這璉二爺是摔壞腦子、瘋了不成?怎麼嘴裡淨說一些叫人聽不懂的痴話。
荷花聽了,如遭雷擊,呆立當場。這賈璉如今的情形,怎麼跟當日自己醒來的時候的表現這般相似!
她悄悄溜進房裡,只見賈璉頭上纏著紗布,齜牙咧嘴地叫著、手腳亂舞,被他的小廝昭兒緊緊抱著。
“大哥、大姐們!別開玩笑了好不好!我要開學了呀!再不回去的話我要扣分的啊啊啊……”他簡直急得要哭出來了。
他的小廝早就哭花了臉:“二爺,奴才是昭兒啊!求您開開恩,快好起來,不然奴才這條小命就難保了呀……”
林如海一進來就看到這番景象,跺腳嘆道:“還不快去請大夫來!”
下人們只好又將大夫請來。大夫看了,也沒什麼好說的,如今人已醒了過來,能跑能跳的,實在看不出有什麼損傷。至於這口中胡言、不認人的症狀,或許是摔傷的後遺症,能不能好,還須慢慢觀察。
如此鬧了大半天,到了飯點,下人送了飯給賈璉吃,他倒風捲殘雲般吃了個精光。林如海只好命人好生照料,其餘人等各自散去。
到了晚間,荷花服侍黛玉洗漱完,剛欲就寢,林如海就傳人喚她過去。
荷花跟著傳喚的人走過去,卻是來到了前院書房賈璉的住處。
林如海見她來了,招手叫荷花進來,屏退其餘人等。指著坐在一旁的賈璉,笑道:“快來見過你的同鄉——”
荷花聽了一愣,不禁問道:“姑老爺這是何意?我們家璉二爺我還不認得嗎?”
林如海冷笑道:“這副皮囊是你家璉二爺,裡面的芯子卻是已經換了的!”他扭頭對賈璉道,“她跟你是一樣的——”
荷花向賈璉望去,只見後者眼中閃爍著清澈的愚蠢,他探了探腦袋,試探性開口道:
“宮……宮廷玉液酒——”
荷花咬著牙,從齒縫中憋出幾個字:
“一百八一杯!”
“奇變偶不變——”
“符號看象限!”
賈璉聞言,眼睛睜得大大的,似乎感到十分不可思議。忽然,一個箭步竄到荷花面前,握著她的雙手,激動道:“親人啊!太好了!我終於不是一個人了!”說著泫然欲泣。
荷花本來並沒怎樣,見他如此激動,心裡也不由得一酸,兩個人抱頭痛哭起來。
“咳咳……”林如海見他們實在不像話,不禁出聲提醒,“雖然你們那個世界的人不……不拘小節,但俗話說入鄉隨俗,還是剋制一下方好。”
兩人聽了,才訕訕地鬆開手,整理衣著,各自歸座。相互交換了一下個人資訊,荷花方知這個上了賈璉身的男孩是一所理工大學的在校生。他在放完寒假返校途中遭遇了車禍,一睜眼就到了這地方。
一開始,他還以為自己進了什麼拍古裝戲的劇組呢!鬧了半天原來真的穿越了。
林如海一回生、二回熟,經歷過荷花這個穿越者之後,再應付起賈璉來便遊刃有餘了。也不管他原來是誰、叫什麼名字,從今以後他就是榮國府的嫡孫少爺賈璉了。
林如海和荷花連哄帶嚇的使他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。見他情緒低落,荷花安慰道:“既來之,則安之。你看,同樣是穿越,我卻是個伺候人的丫頭,你比我強多了。錦衣玉食不說,還有個現成的大美人當媳婦,還有個可愛的女兒……”
賈璉聽了,連連搖頭:“那可是蛇蠍美人王熙鳳啊!我只是個純情小男生,可鬥不過她,怕是被怎麼整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荷花笑道:“好好的,她幹嘛要整死你。也不用怕,只要你賈璉的身份坐實了,其餘都好說。”
賈璉只是一個勁兒地嘆氣。
林如海見他這樣,有意岔開話題,笑道:“之前聽荷花兒這丫頭說了你們那裡的許多新鮮事,我近來也有一些感悟,倒要向你討教討教——”
果然,賈璉一聽這話,眼睛又亮起來了。滔滔不絕地與林如海討論起來。
自此,賈璉跟開啟了話匣子似的,不分白天黑夜地跟林如海高談闊論。從文史地理,講到數理百科,無所不談,無所不至。
林如海吩咐家下人等,不得將賈璉受傷後醒來的瘋狀向外